顾临渊闭住了眼。

“是真的吗？”

众人一愣。

“父亲为了一道灵根，坑害几百条人命，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临渊精神已然有些恍惚，无论作为父亲还是白虎主，顾继宸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是英勇的，伟岸的，高尚的。

他的父亲曾经带兵一举攻破蛮夷王庭，是白虎殿的英雄，是南渊的大功臣，是顾临渊发自内心敬仰的存在。

但如今种种都在向他昭示，他的父亲原来是个残害忠良的龌龊小人。

顾临渊抱着最后的一点期待向众臣求证：“事到如今，你们还想瞒本尊吗？”

他视线掠过之处，众人一个接着一个低下头去。这其中不乏一些看着顾临渊长大的老臣，见顾临渊情绪不对，他们的心也跟着不断下坠……

如今百里氏一案旧事重提，青龙殿朱雀殿免不了要落井下石一番。若顾临渊不能沉下心稳定局面，情况只会更遭。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老尊主纵然做得不对，可是说到底，他亦是在为尊主您做打算，尊主您……”

顾临渊眼眸像蒙了一层灰：“我不需要，我只觉得恶心。”

他的灵根，他的武功，全都是他的父亲牺牲了几百条人命换来的！

太恶心了！

顾临渊一阵头晕目眩。

“呛”一声轻响，顾临渊拔出佩刀横在颈间，同时朝辰清微微低头：“百里公子，十六年前之事是白虎殿对你不住，顾某不盼你能原谅，只盼能弥补你这些年所受苦楚之万一。”

说完，手腕一拧，刀锋转向喉间。顷刻间，机枢殿内倒吸气声响成一片。

距顾临渊较近的几个白虎殿臣属想拦，但事发突然，他们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