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父亲不是看到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呢?”何青棠拖着何青杨向后退了几步,几乎每吐出一个字,手上的力气就更重一分,同时何青杨的脸色也更涨红几分。
青龙主眸色微深,对何青棠道:“棠儿,都是一家人,何苦闹到这般地步?”
闹?
看了看随时可能性命不保的何青杨,又看看波澜不惊的青龙主。白肆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昨夜死在自己折叠弩下的青龙殿军。
这一夜的刀光剑影,惊心动魄,落在青龙主口中,竟只是一个“闹”字。
“一家人?我怎么不知自己何时多了个弟弟?”何青棠笑笑,分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棠儿,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教这么多人跟着看笑话,成何体统?”青龙主眉头锁起,语气却还是温和的。
何青棠只是笑:“父亲既说我胡闹,那我这次便胡闹到底如何?”
只要稍微用力,何青杨就会身首异处。
但她的手腕被青龙主握住了。
没人看清青龙主是如何闪到何青棠面前的。
“棠儿,该回家了。”青龙主掰开何青棠的手指,何青棠用力反抗着。绕在脖子上的琴弦随着父女二人的动作一颤一颤,何青杨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命悬在别人手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咚咚咚咚响,每一口呼吸重若千钧,连新鲜空气都成为了奢侈。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死在这里的时候,脖子上要人命的力道突然一松。
何青杨捂着受伤的脖子缓缓跪倒在地上,一声声地咳,声音惊天动地,架势活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咳出喉管。
何青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做些什么,只是手腕被青龙主狠狠抓住,她动弹不得。
从何青杨现在的角度看过去,她与青龙主的神情与相貌简直惊人的相似。
闹剧终于结束,何青棠被青龙攥着手腕走在前头,何青杨捂着受伤的脖子跟在后面,只待收拾完残局,就启程回青龙殿。
直到这时,青龙主这才有时间将注意力转到白肆身上。
“你,将面巾摘了。”
白肆站在角落里,用辰清的面巾遮了半张脸,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现在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从而避免引起他人,尤其是青龙主的注意。
只可惜他生了双与离杳如出一辙的狐狸眼。
沉默了片刻,见白肆没有动作,青龙主看着何青棠,目光中带着审视。
何青棠面无表情,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无声对峙了片刻,青龙主一声叹息后,松开何青棠,缓步走向白肆。
与此同时,身后青龙殿军皆在无声中绷紧了神经,悄无声息地将手压在剑鞘上。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白肆,做好了随时对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