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
白肆骑着马,头戴幕篱,风吹过,透纱罗流动飞扬。
辰清牵着缰走在前路。
他们准备入城后乘船,沿水路南下前往盛京。
四月天,山青水碧,沿路杨花飞了满天,风景倒是独好。只是地处偏僻,直到临近城关才遇见条像样的路。
“站住,例行检查。”入夜时,几个官差截住了他们。
辰清将青龙殿的符牌递了出去。
那几个官差登时换了副嘴脸,头领滚圆的胖脸堆出讨好的笑:“大人,平遥出了那档子事,如今各个关卡都在严防,您马上这位……”
辰清淡淡道:“你想说,我窝藏天妖?”
首领扫视了一圈,打量起这个年轻人,黑色便装风尘仆仆,眉眼温温柔柔的,此刻带着几分疲色,十分淡漠地与他对视。
“我们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城主下了规矩,我们并非有意为难。”首领先是讨好地笑,旋即话音一转,横眉立目道:“实在是天妖私逃兹事体大,下官马虎不得,大人,得罪了。”
说着,带人将马上的人团团围了起来。
辰清温和的眉眼霎时冷下几分。
“辰清,好了。”透纱罗被一排雪白的手指拉开,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这道突然插入的声音吸引了去。
纱里露出小半张白玉般的脸孔,乌黑的头发松散地垂在肩侧,眼眸挑起抹浅淡的红晕,活似在勾人的魂。
他看过来的瞬间,那几个官差就说什么都挪不开眼了。
辰清默不作声地挡住那几道直勾勾的视线,转头对白肆道:“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
为首官差讪讪地收回目光,尽管极力克制着,却仍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白肆。
泽安地处偏僻,来往多是百名,面朝黄土背朝天或者奔波的商客,风里来雨里去。很少有这样白净清灵的面孔。
同行的官差反应都大差不差,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辰清脸色晦暗难明。
白肆咳了咳,几乎每咳一声脸色就更惨白一分,声音沙哑着:“我体弱,实在行动不便,并非有意得罪,各位见谅。”
对上辰清冰冷如寒潭的眼,官差赶紧收了神,赔笑道:“不得罪,不得罪,这位大人您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你……”辰清有些担忧地看向白肆。
白肆回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
辰清道:“要查快查,我们赶路。”
“是,是。”
官差首领连忙取出几枚符纸,比划着掐了几个诀。叽里咕噜念了一通后,符纸金光耀眼,悬空将他们包围,围成一个圆嗖嗖转了几圈后无风自燃,呼啦一声,烧成了一地灰。
妖有妖气,鬼有鬼火,魔有魔息,修士催动特定符咒便会燃起不同颜色的火焰。
但他们忽略了,白肆体内妖力被四殿联手封印,这种级别的符咒检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