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土坡前就多了三具尸体。
白肆盯着老妪与村妇死不瞑目的尸首,难以置信方才活生生的两个人顷刻间就成了刀下亡魂。
胸中悲愤无处宣泄,白肆浑身战栗起来。相比起外面的玄武殿军,何青棠更怕他凭着一腔热血冲出窗户,弱质纤纤的手爆出条条青筋,用力之大有种要把他骨头捏断的错觉。
可就算何青棠不拦他又能怎样,他此刻冲出去,除了多送一条命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那几个玄武殿军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那几个玄武殿军的声音还在继续,什么“刁民”“罪人”一类的词全都出来了,总结一下就是“村中竟有刁民受外敌蛊惑刺杀玄武官军,念在诸位深明大义的份上我们可以不予追究,但若执迷不悟执意要与官军作对的,那不好意思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至于“深明大义”与“执迷不悟”的区别,自然在于钱两。
听得白肆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极了。
那玄武殿军的话未能说完就戛然而止。
一只妖兽冲了出来,从背后精准地咬断那个玄武殿军的脖子。
它的头颅被一旁的官军斩落,而那个玄武殿军的头和脖子只连着一层皮,跪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后,很快便不动了。
白肆顿感畅快,何青棠却心头一紧。
“勾结妖兽,你等好大的胆子!”在场玄武殿军的刀霎时间全部出鞘。
距离土坡最近的百姓首当其冲,眨眼功夫里,就倒下了无数具百姓的尸体。
惨叫起伏,人潮涌动。
“这群刁民勾结妖兽,谋害朝臣命官,杀!”
白肆再也没法视而不见了。
妖兽尚有与强人同归于尽的血性,他却要躲在屋子里做缩头乌龟?
何青棠连忙去拽,一道刺耳的裂帛声响起,她只抓住了一片绣着青绿竹叶的衣角。
将两只小兽往床上一丢,白肆破窗而出。
“呦,这儿还来了个添头?”尽管白肆的动静在村民的哭叫声中根本不起眼,但那些玄武殿军还是注意到了他。
当!当!当!当!
白肆的佩剑永暮在阳光下粼粼生辉,光芒夺目,一下两下,奇快而准。
刀剑交错,火星四溅,声若雷鸣。
白肆以一敌二,拦在两个即将对百姓落下屠刀的玄武殿军前,毫不怯场。
眨眼便过了十余招。
他到底太年轻气盛了,还只会一板一眼的对打方式,那点资质在几个玄武殿军的眼中根本不够格。
两柄长刀迎面砍了上来,快如闪电,白肆立刻侧身躲避,头发在迎上刀风的那刻纷纷折断。
一道森然的刀光飞在白肆瞳仁中划过,杀气腾腾,顷刻即逝。
白肆本能地望向刀光闪动的方向,然而只是回头的刹那,那道刀锋便已到了脖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