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呆呆的,用他运载过度的大脑加载了一会儿,发觉只有一种可能,老大就在附近。
不好……老大难道从行政大厅出来了……会不会遇到露书亚……林泽脸色苍白,拖起沉重的身躯爬起朝四周探视,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摄像头。
前后大路,空荡无人影。左边平草地,一览无余除了昆虫没活物。右边是行政大厅花园的延伸,低草中灌高大树,幽深隐蔽,别有洞天。
林泽抬起灌铅似的双腿,朝右边走去。穿过垂柳,绕过玫瑰,他的知觉不断流逝,即便如此,他仍强撑着寻找黎尔维斯的踪迹。
下一秒,林泽从背后被人摁在树干上。撞在粗糙的树干摩擦得他有点痛,他想要双手用力勾住对方脖颈挣脱,但对方居然单手锁住他的手腕,他企图挣扎却被完全压制纹丝不动。
什么情况,难道要死这里了吗……
林泽意识恍惚间感受到颈侧贴上柔软的脸颊。背后禁锢他的人用熟悉的声音说:“别动。”
老大。
林泽经久的提心吊胆终于找到归宿,他认命地脸倚这树干,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然而老大为什么要绑架他。
微凉的尖锐犬齿触碰到林泽的后颈,beta的腺体发育青涩,平坦,不似omega般微微鼓起容易寻找。
林泽浑身一激灵,然而此刻连颤抖都不被允许。黎尔维斯一只手掐住林泽的下颌向下压,他被迫低头,后脖颈完整地袒露在空气中,尖齿缓缓下滑至一处柔软。
对林泽来说这是很陌生的感觉,这里好像十分敏感,被触碰到感觉像威胁。
随即黎尔维斯咬下去。
好痛!
beta浑身的细胞都在剧烈尖叫,而他本人声音想被堵住,只能说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冷冽的气息顺着他的后颈散布全身,霎时间他便站不住了。
好像迷失在了一场暴风雪里。
昏迷之前,林泽想得是:老大,下辈子多招几个小弟吧。
不然吹捧的是他,挨刀的是他,被标记的还是他。
林泽在黑暗中坐了做了个梦。
梦里一直下雪,冰冷沁骨。头发花白的中年人领着医疗队赶路,穿着白大褂的露书亚被一只蝴蝶吸引,驻足欣赏,心善的助教默许了他的小动作。淡白的蝴蝶停在青草尖,颤动薄薄的翅翼,风吹过,蝴蝶停息在轻柔的流风中,在寒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浅浅荧光。露书亚看痴了,全然不觉身后有人靠近……打住!林泽在梦中大喝。
“不!”林泽惊醒,窗外阳光刺目,长长的白窗帘被阳光照的几近透明,随风飘起,在单人铁架病床上投上起起伏伏的阴影。
原来只是梦。太好了,不用去死了。林泽五感渐渐恢复,鼻尖是略苦的消毒水味,耳畔传来仪器低沉的嗡嗡声,脖子痛,手……手被人抓着?
林泽费力地扭头,发现黎尔维斯坐在病床旁,正拿着一块消毒湿巾仔细地擦拭林泽右手的手指骨。但是林泽手上干干净净,消毒湿巾洁白如新。黎尔维斯手背上扎着留置针,软药管连着高处的吊瓶。
老大受伤了吗?
“咳咳……”林泽想开口,嗓子却像被火燎般难受。黎尔维斯没有抬头,垂眸继续擦林泽的手。这场景林泽感觉很眼熟。
黎尔维斯不说话,他说不了话。终于擦完最后一截手指,黎尔维斯握住林泽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前片刻,抬起眼睫,深黑的眼睛望向林泽:“你醒了。”是肯定句。
林泽小幅度点点头。说实话老大牵他的手让他有点别扭,但老大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病房里空空荡荡,一排铁架病床整齐地贴墙摆放,床间的隔帘全被卷起,光照入,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更空荡了。
黎尔维斯松开林泽的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递给林泽。
林泽捧起水杯润嗓子,才算缓过来。他哑着嗓说:“谢谢。”
“老大,你病了吗?”林泽的眼神指向黎尔维斯手背上留置针。
“这个吗?”黎尔维斯表情仍旧冷冷,但语气多了几分嘲讽,“医院诊断是不稳定易感期。”
林泽放下水杯后,黎尔维斯再次拿出一片新的消毒湿巾,抬起林泽的右手,从掌骨底的凸起开始擦拭,林泽这是发现他的手指已经被擦红了,合理怀疑黎尔维斯已经擦了很多遍。他边细细擦拭边说话:
“其实是强制发/情。”
什么?林泽一惊,心里暗想:原来不止一个反派。他对付易凡湃的时候,有人同样对黎尔维斯下手。
黎尔维斯擦拭林泽手指的力度不自觉加大:“事情已经收拾好了。”
“但你手上其他alpha的味道,我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