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继宗没有察觉,只对自己投资顾问暧昧的笑笑:“他啊,虞幼清——大名鼎鼎的虞家大小姐啊。”
从高中时就有人私下里下叫虞幼清是虞家的大小姐。
虞幼清漂亮又受家里宠爱,他的身边总是有人保驾护航,就好像他说是什么易碎珍贵的白瓷一般。
从虞行谦到聂文渊,他似乎天生就擅长生活在别人的王冠之下,舒展自己盛大而繁华的羽翼。
亦或者说,他本来独属于王冠的最耀眼美丽的饰品。
他跟着带来的几个人都发出暧昧的微笑。
李璲眼眸低垂,没有应和那几个人,眼中嘲讽一闪而过,他将酒杯中香槟一饮而下,心中炽烈砰砰砰跳动才缓缓平复。
他知道若不是这里是拍卖会无人在意的角落,他们是不敢这样大放厥词的。
慈善拍卖会也是有地位之分的,聂霁开和成司是贵宾,虞幼清是上宾,而像郑继宗这样的二世祖只配待在角落里,而他这样的人更是角落里的角落。
他们如隔天堑,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拍卖台上。
成司微微侧头,旁边的保镖就已经上前,他看向方沈:“你们这棋盘就借我用一下。”
方沈略一犹豫,还是点点头:“请随意。”
拍卖台上西洋棋的棋盘由绿孔雀石和红柱石打造,双方上面棋子头戴十字架的国王,和头戴皇冠的王后都精雕细琢,上面镶嵌着蓝钻,每一个都价值不菲。
也不知是谁如此大方,将这样的拍品送来慈善拍卖。
棋盘被放上拍卖台原本的矮几上,16个黑白分明的棋子整齐放在两侧。
本身棋盘就已经价值不菲,更何况上面还有两个项目,消息灵通或者对这个项目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两个项目撬动的资金已经是惊人的数额,甚至左右两家在东南亚的局势。
这盘棋恐怕价值惊人。
成司和聂霁开坐在两侧,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任何波澜。
两人也没有闲聊。
他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显少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
其实维持这样的面上的体面也是很难的。
棋盘虽然好,只要想到对方曾经碰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丢掉。
对面也是。
成司扯出一个微笑,懒洋洋说:“我们毕竟还不是棋盘的主人,就这样直接拿来用也不好,不如请人代我们执棋。 ”
他目光在下面环视一圈,落在人群中的格外突出的少年身上:“喂,年轻人,你会国际象棋吗?”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又落到虞幼清身上。
方沈担忧说:“幼清—”
他是方家人,没有办法,才硬着头皮掺和这件事,幼清不是啊。
何必把幼清拉进来。
众人的视线有再次落在丝绸衬衣少年上。
虞幼清优雅站起,施施然说:“我的荣幸。”
虞幼清走上拍卖台,经过聂霁开的身侧时,丝绸的衣袖如蝴蝶的翅膀,不经意间划过他的下颌线,轻轻痒痒。
国际象棋一共有16个旗子,双方各有一王一后和象马兵车等旗子,谁先杀王,谁就能够获胜。
但是成司带来的是残局。
虞幼清看了眼残局棋谱,就将棋谱记在脑子里,一步步复盘了棋局的过程。
黑方三步以内必输,棋中棋子已经被白棋吃了大半,只剩寥落几个旗子。
聂霁开拿的就是黑棋。
众人也都看到棋局,都忍不住小声议论,怎么看黑棋都是必输的。
以虞幼清的目光来看,黑棋并不是必输的,但是要赢的话每一步都需要慎之又慎。
虞幼清其实并不擅长国际象棋,他只不过是很擅长计算,往往第一步就把后面所有的可能算出来。
聂霁开常常也曾说过他天赋其实一般,没有灵气,可聂霁开偏偏爱抓他去下棋。
聂霁开的书房一开始是他避开的,可时间久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聂霁开的书房对他而言也是畅行无阻。
而这个残局虞幼清十分眼熟。
聂霁开书房的棋盘常常摆着这个残局,他闲暇无事总是在磋磨。
由此可见,聂霁开虽然云淡风轻,实际上小心眼的很,一直耿耿于怀。
他不服气琢磨过很多残局,后来有一次,竟然真的把这个残局给破了。
虞幼清目光不动声色的收回。
他可能是现在全场知道这个残局怎么解的人。
所以这一次,聂霁开真应该好好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