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照暂且忽略了她的装束，一时想起罗瑞秋之前的种种劣迹，便半信半疑地把桌上那张纸展开，仔仔细细看了三遍，比当初看林涉川的体检报告还要仔细。

“不管你盯着它看多久，这个鉴定结果都不会改变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罗瑞秋看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翘起的腿玩味地晃了晃，故意挑衅，“怎么，看你的表情……我孩子他爸是不是还把你蒙在鼓里？”

叶夕照收紧了指节，悄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镇压了脑海中千万思绪的暴乱，抛过去一个假笑，按下通讯器，对助理吩咐道：“小晴，麻烦倒杯热水进来，再带个红瓶BNS。”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叶夕照低下头去继续看着那份报告，一边思考着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影响，一边思考着应该怎么措辞还击罗瑞秋。她抽空想到，那些古人在文字狱盛行时期推敲诗词时的费脑程度估计也不过如此。

助理很快送了热水和BNS进来，帮叶夕照扭开了瓶盖，把瓶盖扣在桌面上，才退了出去。

“你这个助理不行啊，没上过初中化学，不知道这样会弄脏瓶盖污染瓶口么？应该反着放。”罗瑞秋端着热水小口啜饮，不忘发出嘲讽。

叶夕照略微安下心来，喝了两口BNS，紧张感越发缓解，便开始回击：“你的助理也不行啊，不知道来找我应该提前预约么？我最近很忙，要是我不在，你岂不是白跑一趟？还是……噢，我忘了，你已经不是罗家大小姐了，身边是不是也已经没有助理了？”

“我有没有助理关你什么事？”

“那你有没有怀孕又关我什么事？”叶夕照说罢，自己都佩服自己反应这么快。

罗瑞秋眉毛一挑，道：“说话别这么冲，肖紫玉。我想你还记得吧，林涉川说过要给林家长孙一个点的青帆股权，当初林慕瑜和你假结婚、让你装怀孕，不也是为了这个？”

叶夕照愣了一下，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那又怎样？

“所以呢？”她按兵不动，只是反问。

“什么‘所以呢’？”罗瑞秋听见这三个字就来气，一下子想到了林慕瑜那副冷漠的样子，挺起了腰身，音调也扬了上去，“肖紫玉，我肚子里的这个，可是林家的嫡长孙！”

“醒醒吧罗瑞秋，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社会，讲究‘母凭子贵’？你面前坐着的这个，可是叶家的嫡长女。”叶夕照说着，作出放松的姿态，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天知道现在她的心脏如何跳出了咆哮声。她甚至怀疑坐在对面的罗瑞秋可能都听得到。

“所以呢？”想不到罗瑞秋却以学舌作为回答。

叶夕照学着她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两手交握架在膝头，回以反问：“你觉得是娶一个怀了孩子但什么身份也没有的女人好，还是娶一个能促成林家和叶家联姻、让青帆和碧舟直接交换持股的女人好？”

罗瑞秋先是一怔，又笑道：“有趣……我之前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和林慕瑜之间根本不是爱情。一开始就不是，到现在更不是了。”

在这等着呢。

叶夕照当场闭麦。

这才是她的痛点，而罗瑞秋对此也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