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佩服!上一刻还在针锋相对的两人,下一刻却变得和和气气。
穆琉千的小厮托着深蓝色的常服进去,给王爷换上。
祁枕弦看着穆琉千在自己面前摘下了盔甲,脱掉外衣,只剩下一套白色亵衣,忍不住转过了头,装作没看到,腹诽:不要脸,没看到那么多婢女在场嘛。
一个小厮将换下来的军装、头盔一一放置好,另一个小厮则妥帖地替穆琉千系好衣领和衣袖,等扣子都系好后,小厮们退下。
穆琉千穿回自己的衣服,感到自在多了。
外面的婢女眼睛皆一亮,琉王可真是骏驰神勇与玉树琼枝并重,不可多得的男子,不过她们不敢多看,她们王爷是最讨厌女子花痴了。
穆琉千看祁枕弦一直背对他,无奈道:“好了,以前不是又不是没见过本王的裸体,如今倒变得矫揉造作多了。”
祁枕弦怕那些婢女们听见,以为他们已经同房了,马上转过身去,堵住他的嘴:“不许胡说!”
被她捂着嘴巴,他那双眼睛显得更吸人眼球,像夜空一样深深地压过来,他反客为主,执着她的右手,放在了他右臂靠近肩膀的位置,“本王是不是胡说?王妃不知道吗?”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微湿的水汽喷在她的手心里,痒痒的,过电般的感觉流遍全身。
她吓了一跳,马上缩回手。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诡异得令她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在穆国军营,他身上受伤脱下衣服敷药的时候,只是这场合需要拿回面子,所以假装不懂,故意嘴硬。
穆琉千没有盘根问底,云淡风轻说:“本王先去用膳了。”仿佛刚才的事只是一次调剂生活的戏弄。
祁枕弦摸摸自己乱拍的心跳,也跟着出了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沁梨居,琉王走在前面,今晚是家宴,大厅汇集了六个偏房以及数不清的婢女。
听闻王爷回来,久居后.庭深感寂寞的偏房们纷纷穿上了压箱底的隆重华服,插金钗、戴银链,空气里都是脂粉味。
亮堂堂的大厅,六个偏房争先恐后地要坐在离王爷席位最近的位置,大偏房几乎将下巴扬到了天上,她命自己的婢女占住离王爷最近的地方,霸道地不允许其他偏房靠近,“还用说吗?我是第一个服侍王爷的女人,又被你们大,这位子自然得轮到我来坐,你们哪里有资格?”
三偏房不屑一顾,“话不是这样说,你的印章和账簿不都被王妃抢去了吗?如今的你,哪里有那个资格在我们面前炫耀?没错,你年龄最大、资历最深,可论身材、论相貌,你远远比不上我呀,我想王爷不会希望吃饭的时候看见你这张脸的,这位子当然要我坐。”
“你!”这个老三,仗着漂亮目无尊长!大偏房眼睛飞出毒针,“给我掌嘴!”
“哎……”这下子,大偏房和三偏房的人打起来了,其他偏房的人都在劝架。
二偏房是个软性子,不管事的;而四偏房看见她们这样就生气,一群不争气的,沉不住性子,她端起茶杯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苦口婆心开口:“拜托你们不要再添乱了,现在我们都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应该一致对外。你以为那个位置是安排给我们的吗?”
她们想到祁枕弦,沉默了。
四偏房继续说:“如今封地来了个王妃,品阶都在我们之上,我们又失宠已久,再内讧的话,以后封地还有我们的位子待吗?说不定连后.庭都不能待了。”
五偏房问:“你是说,她会将我们赶出去?”
“她敢?!”大偏房插话,“今天的事我还没跟她计较呢!等下见到王爷,我要告她一状!让王爷好好发落她!”
四偏房看着大偏房目光短浅的模样,悠悠叹了口气,她以为王爷会念着旧情帮她?普天之下,哪个男人会枉顾正室偏向妾室?宠妾灭妻?有也是不合理的。大偏房都三十八了,居然不懂这个道理,真是愚昧。
婢女们听到动静,欢呼雀跃:“王爷到了!”
随着她们的目光移向入口,一双黑色的皮靴先是跨入了门槛,紧接着,蓝色的云纹锦衣映入眼帘,一股无名的气场散发出来,玉树临风,凤表龙姿。
众人喜出望外。
大偏房率先迎了上去,楚楚可怜地撒娇道:“殿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没有您的日子妾身好难熬,殿下只有您才能为妾身做主了,不然谁都能爬到妾身头上去。”她捧着帕子哭。
穆琉千脚步停顿在一米之外,流露出嫌弃的表情。都是女人,怎么面对她们,他每次都能变得不耐烦,而面对祁枕弦时则不会呢?
偏房们以为来的人只有王爷,个个都围在了他的身边,嘤嘤啼啼,但在看到穆琉千后面下一个紧跟着进来的人是祁枕弦后,全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祁枕弦抽了抽嘴角,变脸真够快的。
大偏房指着她,立马向穆琉千诉苦:“王爷,欺辱妾身的人就是她!她今天没有王爷的命令,擅闯后.庭,还、还抢走了妾身的贵重物品!殿下,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穆琉千实在是受不了这群女人,又不得不发话:“什么宝贵物品?”不就是掌管王宫琐事的印章和账簿,那本来就是留给王妃的,之前没有王妃就只能交给她们,现在人都来了,她们还有意见?!
“殿下,那是您之前留给妾身的印章和账簿啊,因为是殿下给的,这些年来妾身都贴身保管,行事谨慎,生怕丢了王爷的脸,可是……这个女人,她说抢就抢!一点都没有经过王爷的同意!殿下,那不就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