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枕弦拔出剑,径直奔着穆军统领千军的最高武将而去。
那就是,穆琉千。
一世又十八年,我终于有机会为父母报仇雪恨了。
他似乎感应到了这股浓烈的仇意,还未近身,他就望过来。
一眼映永恒。
双剑对峙上,锋利的剑刃倒映出两人的脸。
“咔——”
祁枕弦一言不发,率先砍剑,打断他的招式。
穆琉千一边凝视着她,一边挥剑阻挡。即便她的武功进步了很多,剑术出得很快,他还是一招不漏接住了。
白刃相接,不断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仿佛回到了十四岁时月下的小山坡,他教她习剑,他和她擦剑比试的日子,可惜那些快乐的时光被仇恨覆盖,终究一去不复返,它被本来就丑陋的真相蒙上了灰尘,想到这里,祁枕弦更恨了,为什么,为什么杀我父母的人是你?!
她奋力出击,一招一式都下了狠劲,不留余地,非要置他于死地。
穆琉千伏地下腰,躲过了致命杀招,继而从下攻击她的下盘。
她措手不及地慌忙后退,但来得及挡住他下面的剑,却吃不住后面其他人插/来的一刀。
正以为自己背部要被砍伤,穆琉千却上前摁住她肩膀用剑挡掉了这一刀。
“不用你管!”看见他假好心,祁枕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冒出来,用手肘大力地捅了他肚子一下!
穆琉千皱起眉毛,撤退一步望着她。
“放马过来,穆琉千,我不需要你对我手下留情。”
“祁枕弦。”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姓名,声音低沉犹豫,她心中莫名一痛。
“穆琉千,看招!——”她冲上去。
只见一顿快打,剑影刀光,眼花缭乱,眼前身着绿色铁胄的女人与红色铁胄的男人厮杀了起来,形势难分上下,周围小兵不敢靠近。
“今天就算是我死,也要个结果。”祁枕弦咬牙立誓,使出浑身力气奋力一搏,在夹杂着血腥味的大雨里,与穆琉千斗个你死我活。
然而穆琉千着力点比她大很多,挥剑而来那气势磅礴,她光挡住一击就已经精疲力竭;不到十个来回,她差点腿软跪下,硬是咬牙才能继续进行。
越往后过招,她越能感受到自己在强大力量前的薄弱与无力。
委屈、太委屈了……
祁枕弦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液体是泪水还是雨水,是雨水和血液。
难道今日,终究不能杀了他……?
终究,她手止不住颤抖,手中武器突然被打掉于几米之外。
祁枕弦抬起头,剑尖横在了脖子和下巴之间。
意外的是,她没有从穆琉千眼中窥探到胜利的喜悦。
他只是说:“认输吧。”
祁枕弦顽固地说:“穆琉千,别以为你可以顺利拿下琼洲,我们还有援兵,纳兰将军已经带着五万兵马往这个方向过来,你、你们逃不掉的。”
他听了,面无表情,淡定地诡异。
“我是输了,可是夏国不会输。”
“祁枕弦,嫁给本王,本王会放过夏国。”穆琉千忽然开口。
此话一出,犹如在吵嚷的战场投掷了一颗炸弹,他声音不大,可偏偏就能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穆国士兵听见了,互相交耳,传出笑声。
“是嘛,一个女人学男人打什么战,不如老老实实跟了我们琉王顾家生娃。”
祁枕弦震惊地抬眸。
他这时说这种话,不就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才能让他当着众多士兵的面,折辱她的尊严,折辱一个夏国将军的颜面。
“放你的狗屁!”她火上心头,大声啐道。
他望着她恼羞成怒的鲜活模样,心情反倒愉悦了不少,“等你的援军一到,你就会发现,你成了弃子。”
“不可能!你在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