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骏马在沙漠上扬起漫天飞舞的沙尘,掩盖了神秘面目。但只见群马汹涌的声响,都能料到那群人不是军队就是盗匪。
押送俘虏的穆国士兵们不禁闻风丧胆。
等到黄沙消去,一大班人马出现在了面前,足有百余人。
狗爷眼睛尖,率先看到前方马背上的人手持“夏”字军旗,扯嗓子洪亮地吼:“是夏国人!夏国人来了!”
王哥声音抖了抖,“夏国人来了——”
刘志战战兢兢,“一定是涂无忧,私下勾结了夏国人,引我们进入圈套。完了、我们完了。”
小君棚官大人故作镇定,“慌什么?作为穆国士兵,怎么可以在夏国军队面前露怯?就算来再多人,我们也要英勇作战,不能丢了将军殿下的脸面。”
可是,逼到他们走到此境地的人,是谁呢?!
随即,他们的目光怨恨地射向了祁枕弦。
祁枕弦百口莫辩,一声“我没有”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没有用,他们怎么会相信一个叛变了穆琉千的人呢?
只有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无辜,明明前一秒要被追杀的人是她,却还为势单力薄的穆国小队感到忧心忡忡,只有十二个人的穆国小队如何抵得过夏国的军队?
要是他们死在这儿了呢?她不会连累这些人命丧黄泉吧?
不!全平安绝不能死!她已经决定了要好好护他周全,就必须做到!
“穆国军队!”夏国人认出了底下十几人身上的军装是来自穆国的,挥刀指向他们。
“穆国人,杀了他们!”
一时之间,形势严峻,双方拔刀对峙。
“哈!——”小君棚官为了表示我不怕你们,雄赳赳地怒吼声。
一滴冷汗滑过了祁枕弦的下巴。
为了阻止他们,她先前一步屈膝跪了下来,铿锵有力的发表:“小人的名字叫祁枕弦,是夏国人,之前一直潜伏在穆国军营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效祖国。小人愿意代表这些穆国士兵向祖国投降,请大人收下这些穆国战俘。”
她的发言震惊了诸位,穆国士兵们皆是遭遇惊天霹雳,随后怒火中烧,纷纷指责:“你这个叛徒!”他们感到受到了侮辱,“我们才不要你代表!就算是死,也不会对夏贼投降苟且偷生!”
连王哥刘志他们也对此义愤填膺。
毕竟他们都是穆国人,身为穆国人谁会要夏国人的施舍呢。
跪在地上祁枕弦听到了身后众人的指责,坚持回头:“投降有什么不好的?!能踏进夏国的国土,暂且算你们的荣幸,感谢我吧!”
“呸!”狗爷吐了一口水,“夏国算什么?不过是曾经被穆国打趴下的一条狗,要让我们服软?!不可能!”
眼见着夏国军队的脸色变得难看,唯恐生出变故,银光一闪而过,祁枕弦迅速用剑背将狗爷打趴下,他的背部被重击过后,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接着口中吐出一滩血。
她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恶狠狠骂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各位大人,穆国士兵不听话,可以打,但是留下这些人,可大有用处。不瞒你们说,小人已得知,今早穆国战神已经率领穆国军队攻打夏国边界,只怕这时已经不安宁了——留下他们,可用来威胁战神。”
带头的夏国军人听了,脸色骤变,立刻拉起缰绳,驶向另一侧。
临走前,他抛下一句话:“一队随我支援固叶县,一队留下来处理穆国俘虏。”
他相信她的话?
瞬间,夏国军队兵分两路。一半人骑着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小君棚官朝着他们大喊:“没用的!将军一定会打败你们的!”
“别说话!”祁枕弦飞腿用力踢翻了他。
小君棚官牙磕到肉,碰出血。
她不忍心地别过脸。
王哥目庛眼裂,“涂无忧,你不是人!你居然把重大的情报告诉了夏国人,回去了,我、我告诉琉王!”
“你有命回去再说。”夏国士兵共同嘲笑起了这个自不量力的穆国人。
一名夏国士兵走过来问祁枕弦,“你叫祁枕弦?”
“是。”
“你是夏国人?”
“爹娘乃夏国固叶县福佑村人,十年前已死在穆国人的刀下。你说,这么大的仇,我如何能不报?”
夏国士兵拍了拍她的肩膀,“难为你忍辱负重了。”
听到祁枕弦主动揭开伤痛,酒兄露出意外的眼神。
以前他的那句“不知道死去的人里,有没有谁的父母呢。”只是无心之说,可是祁枕弦内心的伤痛,却是血淋淋的。
她没有展现颓势,但他有点疼惜。
夏国士兵下马,来到了酒兄的面前。
抱拳尊称:“裘富商。”
裘酒抹出一股微笑,“认出我了?”
“有裘富商的佐证,我们都信了祁兄弟的话。裘富商,一路以来,你辛苦了,往后还请多担待。”
“你的这些话,就折煞我了。”裘酒说:“担待谈不起,还请你们送我们回去吧。”
“当然,当然。”
原来,他们不是信任她,而是信任站在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