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大侠,你已经娶妻了吗?”祁枕弦装作全然不知,天真地问:“你之前不是说,你厌恶女人吗?为何……”
穆琉千脸色一黯,“……说来话长。”
祁枕弦已不是单纯无知的少女,前世她曾嫁做人妇,若不是宠幸机会极少,前世的她早已怀上了穆权恪的孩子。
所以她猜想,穆琉千应该是在初夜的时候过得不太愉快,留下了阴影,才避讳接触女人。
不知为何,她想到以前和穆琉千亲近过的那几个小妾,一股酸涩的情绪顿时涌上喉咙。
“大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好了。”
他突然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穆琉千又戴上了面具,玄色的衣服配合他的气质看起来深不可测。
两人一路穿过密集的人群,她猜他重新戴上面具应该是怕被人发现,不过既然来到了市集,祁枕弦立马意识到危机就在自己身边,马上用宽袖掩住了脸。
“何事?”他问。
“没有。”她心想,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就能碰见那个奴隶主吧!
可是世上的事情真的就有这么巧,身后传来了奴隶主卖力的吆喝声:“各位主子来看看呗!挑一个乖巧的奴隶带走!只要十两钱!”
祁枕弦身体僵住,买卖人命,居然只值十两钱。
她挂念起了昔日同在囚笼里的两角辫小姑娘,不知道她去了何处,是否过得还好,难免唏嘘。
“大侠,你要带我去哪儿?”
市集人很多,挤来挤去的,肩膀靠着肩膀,穆琉千似乎是担忧两人走散,于是牵起了她的手,自然得非常理所当然,她却因为他的举动转移了注意力,“跟我走。”他的手宽大而温暖,能轻易将她的小手包裹住,令她忍不住内心雀跃。
她紧张地咬住下唇,左手在他手心里发热。
待穆琉千和祁枕弦从奴隶主身边擦过时,奴隶主的锐眼一望,敏感地觉得戴面具的男人旁边的小儿郎面容甚是熟悉!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顽劣小女的身影——他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指向他们,大喊:“站住!”
穆琉千脚步一顿。
糟了,此时的祁枕弦已经心虚得脚趾抓地,一心只想快跑。
奴隶主横眉怒对,不好惹地来到两人面前说:“拐了我的人就想走?臭丫头,别以为我不记得你。”
可穆琉千停了下来,他转头望向奴隶主的身上,冷冰冰地道:“你认识我?”
祁枕弦只好把脑袋埋到了穆琉千的身侧袖子里,设法挡住自己的全部面孔。
四目相对中,穆琉千的眼细长呈三角,盛势泠然,仿佛多看一眼都要吞噬掉万物。
奴隶主从一瞬间的对视里,迅速得出结论:此人绝非池中之物,狠厉乖张,不好开罪。
他果断怂了:“不是大爷,我没有在叫你。我看错人了,我还以为你旁边的小兄弟是从我这里跑掉的奴隶。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是女儿身,怎么可能变成男子。”
他双手作揖,咧着黄牙说:“祝爷过节愉快。”
穆琉千没有说什么,这才握着祁枕弦的手,继续行走。
“多谢爷不跟我计较!”他说。
侥幸逃过一劫,她暗暗松了口气。
可在祁枕弦离去后,奴隶主看着她的背影,越瞧越熟悉,摸着下巴的胡子道:“一定是她。臭丫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市集的背面,较少人光顾,远远望到搭着一间大棚,地面铺满了杂草,再走几步便已闻到冲天的臭味,原来是马市。
“你要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