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绡家确实很小,一室一厅,客厅里没有电视,只有一个可以折叠的沙发,除此之外,是摆放整齐的白色卡莱克收纳柜,还有一个相当惹眼的黑色金属头盔展示柜。
她把自家的墙也刷成了白色的,杜芳泓本以为会是蓝色。
男人本来在沙发上坐着,毕绡去送林竞时,他站起来,走到毕绡的头盔展示柜面前,目光停留在最上面一层的三个格子里。
第一个格子里,放着他手绘的球鞋。
在它旁边的两个格子里,是N市夜市买的小新面具和他送她的摩托车模型。
原来不是被遗忘在脑后,而是被她妥帖安放了。
毕绡看了他一眼,微微笑,没打扰他。她去了厨房,给他冲蜂蜜水。
杜芳泓转身跟过来,她的厨房也很迷你,站两个人显得拥挤,他没有进来,而是等在门口。
冰箱正对着门口,他看到上面贴着太阳和太阳系的行星,只是少了一个。
海王星在他手里,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小新和小爱的面具也一样,一个在他那,一个在这里。
他们所拥有的,放在一起才是齐全的。
仿佛他们两个,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杜芳泓扶住门框,静静地看着毕绡拿勺子晃开蜂蜜水。
察觉到他的目光,毕绡转头,见到他看着自己愣神儿,问他,“怎么了?难受吗?”
他把身子正了正,缓缓摇头。
他一直认为他对她的需要远远大于她对于他的,于是他总是担心她走。
她要走,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但是她没走。
母亲见过她,给她开过条件,她没有答应,要不然潜风工作室也不会出问题。
这些糟糕的事,她没有对他说过。
毕绡把蜂蜜水递给他,杜芳泓接过喝了几口,又把杯子还给她,毕绡顺手接过来。
她发现他眼神没那么迷瞪了,酡颜也恢复成了正常的红润之色,她问,“酒醒了?”
“嗯,我说了我酒量很好。”
毕绡拿着杯子放到收纳柜拼成的茶几上,“那刚才是骗我喽?”
明明可以自己走,却让她抱着爬楼,搂着她不撒手。
杜芳泓的目光和脚步一直跟随着她,她往东,他便往东,她往西,他便往西。
他说,“你愿意被骗,不能怪我。”
毕绡嗤了一声,道,“无良商人。”
杜芳泓没否认,只是笑,样子有几分自得其乐的傻气。
毕绡看着他傻笑,他这散漫舒展的样子没有半分商人的精明狡诈,她再一次对“酒量很好”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她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工作室离Moon只有五分钟,是不是天天看我位置……”
他倒是诚实,放下那矜贵的身段,点点头,“天天看,想起来就刷新一次。”
他的唇角被蜂蜜泡得发甜,一直向上翘着。
酒后吐真言,毕绡确信他是醉了,她嘴里喃喃着,“小骗子”,然后吻了上去。
杜芳泓热烈地回应着她的吻,他控制不好身体的平衡,将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毕绡身上,毕绡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头盔展示柜上。
两人吻了一会,纷纷停下来喘息,毕绡用那双被他勾成浅蓝色的眸子压住他,她喘着粗气,舌尖舔了舔唇上留下的蜂蜜的甜美,说,“这柜子定制的,很贵。”
她的臂环嗡嗡地震动,提醒她信息素跃动值已经爆表。
男人的腺体被女人的信息素鲸吞蚕食,他本来就有些晕晕乎乎,此刻更是双腿发软,整个身体都在打战,要靠毕绡扶着才不至于从她身上掉下去。
他一张嘴,声音低沉喑哑,“赔得起……”
毕绡一手抱住他,一手将他的头发向后拨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两道墨眉下面,他欲求的眼神像是大雨过后要淌出水来的池塘,满当当,湿漉漉。
白皙脖颈烧成了红色,蔓延进燥热的羊毛衫里。
她问,“洗澡吗?”
这是一种暗示。
在她家,她担心他不习惯,或者不想做。
“我醉了。”他弯腰,把脖子埋在她颈间,左手在她腺体上细细碾磨。
毕绡没有给过他折磨她腺体的机会,因为她受不了他的撩拨,只要他碰到她腺体,她必然要狠狠地还击。
不记苦吗,还是就想采用这样的手段向她索取?
毕绡眼睛的蓝色又加深了,她忍耐着,忍到身体紧绷,连喉咙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嗯?”
“你给我洗。”
女人像个识破把戏的看客,哼笑一声,“无赖。”
今晚的标记是在浴室里做的,花洒落下的水噼噼啪啪,像是一场急不可耐的暴雨。
温热的水汽蒸腾,将窄狭的浴室填满水雾,瓷砖墙上留不下任何一个想寻找出口的手印。
在一声声雨声和痛快难抑的吟叹中,Omega亦融化成了水。
毕绡给杜芳泓好好地洗了个澡,将他用浴巾裹起来,扛到床上。
男人的呼吸久久难以平静下来,他躺在床上,樱唇张着,被水汽滋润的脸色红扑扑的,眼神单纯固执如孩童,凝在毕绡身上。
在被标记的那刻,他的神智飘忽、消散,到现在都没找回来。
毕绡也在床上,忍不住亲了下他的唇,“宝贝,你不太对劲。”
以往他都矜持克制,需要她给予引导,今晚的他,主动又激烈,连她这个强A都有点遭不住。
“绡,我想你对我永久标记。”
他的力气都耗尽,声音忽高忽低,毕绡耳朵离他的唇很近,“永久标记”四个字她听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