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泓笑了,他本来也没打算告诉她。
毕绡突然向上举起手机,手机屏幕里是两人的脸,杜芳泓的表情有些呆萌,他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女人看了看镜头里的两人,突发奇想,手指在蛋糕上抹了下,用沾了奶油的手指划过男人的脸颊,杜芳泓还没反应过来,就变成了花猫。
然后她把自己的脸上也抹上了奶油,两人都变成了大花猫。
女人重新举起手机,“小芳,看镜头。”
杜芳泓照做。
“跟我说,天天开心。”
“啊?”
她转头,“拍照啦,说天天开心。”
杜芳泓于是望着她的手机,跟着她说,“天天开——心——”
毕绡就在他咧嘴笑时,按下了快门键,将两只花猫的快乐记录下来。
“好啦,吃蛋糕,你过生日,你来切。”毕绡把刀递给他,她去拆开小碟和叉子。
杜芳泓拿了刀,对着蛋糕比划了下,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切。
很早以前,他和哥哥的生日因为隔得近,两人都是一起过,选的都是哥哥的生日,也都是哥哥来切蛋糕。
长大了点,开Party也都是杜宇臻召集,名义上说是给兄弟两人过生日,实际上Party的主人只有杜宇臻。
但那时候,他还是能感受到快乐的,他也想成为像杜宇臻一样的人,但他做不到。
“随便切切就好。”毕绡看出了他难以下手,说,“卡通人物切掉也不要紧,反正早晚要吃掉。”
“随便?”在杜家,很难听到这个词,杜时阑对他们的要求是,她问的事情不允许回答“不知道”,类似的“随便”“都行”都算是敷衍,是消极对待,也不会被允许。
“是啊。”
杜芳泓接受建议,真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把蛋糕分成了两份。
他用刀沿着海王星的圆周将蛋糕切开,把中心的海王星和小新完整保留,他动作一气呵成,不像在切蛋糕,倒像在雕刻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
毕绡在他切的时候憋着气专心看,生怕打乱他的节奏,切完后她觉得不可思议,笑了,“你管这叫随便?”
“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杜芳泓是这样理解的,他问她。
毕绡愣了下,旋即笑开,“没错,是这样。”
她问,“那我们怎么吃呢?”
没开灯,她的眼睛在淡蓝色的光芒里亮晶晶的,就和星星一样。
“用叉子。”
毕绡摇晃着脑袋,点点头,“嗯,没错,是要用叉子。”
杜芳泓接着说,“像在天堂一样,你喂我,我喂你。”①
那三两白酒在此刻忽然上了头,杜芳泓说完后,自己先脸热起来,好在没开灯。
毕绡更是愣了,她本来是想问他是不是还要再切几刀,分成小块吃,谁承想他居然提了这么个超纲的建议,放飞自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技高一筹了,她坏笑着说,“那还用叉子干嘛。”
“你提的建议,你来喂我。”毕绡的脸凑近他,原本清澈的目光变得挑逗。
她在他耳边强调,温热的气息钻进他耳朵里。
“用嘴。”
杜芳泓的体温蹭地窜了上来,早知道就不提议互相喂了。
“Omega,喂我吃你的生日蛋糕吧。”毕绡自在地往后一靠,以Alpha压倒性的姿态说,她的信息素带着微微的压迫感。
甲方忽然变成地位低下的那一个。
杜芳泓这次没有听从她的建议。
不,不是建议,是命令。
他是甲方,从来都是,她无权命令他。
他闭了闭眼,长睫扑下,遮住羞赧的眼神,他咬了咬牙,没动。
毕绡刚才这句是有意激他,当她看到他的睫毛抖动着,耳朵赤红,咬肌鼓动了好几下,还是没有动作时,她决定放弃。
少爷毕竟还是少爷。
她已经感受到了他信息素汹涌澎湃地波动,这家伙身体这么弱,今晚又闻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信息素,别受不了她捉弄,再晕过去。
“逗你的,快吃吧。”毕绡本来就对杜总没抱期待,所以无所谓失望,准备叉蛋糕给他。
“我试试……”他牙缝里钻出这几个字,说话时气息不定,甚至带了几分喘息。
“诶?”毕绡的手顿住,她惊讶。
接着,她看到杜芳泓用塑料刀在切好的一圈蛋糕上切下一小块,直接用刀将蛋糕送进嘴里,朱唇含住一半,轻轻拔刀,另一半留在唇外,那是属于她的。
因为嘴巴不能闭合,所以他艰难地吞咽了下。
毕绡看到了他的喉结滚动,忽然间,她大脑一热,有什么东西硬了。
男人含着蛋糕,脑袋里竟然回荡着夏天打雷时轰隆隆的声音,闷热的天,急躁的雨点。他无暇去给自己做任何心理建设,只想快点把蛋糕给毕绡。
他用唇噙住这块带着星星的蛋糕,慢慢地倾身凑近毕绡。
他面红耳赤,在投影仪微弱的光下都能看清。
虽然不照做也没关系,但真的照着她的话做了,毕绡才知道平日里凌厉又傲娇的Omega 听话时杀伤力又多强。
她已经完全听不到她臂环在震了,因为心脏的轰鸣声太大,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那感觉,就像骑着摩托在无人公路上狂飙,速度已经到达最快。
男人在靠近她时闭上了眼,不让她看到他即将流露的乞求之色,所以他也没看到女子的眼睛直接由棕色变成了蓝色。
毕绡用唇接过那一半蛋糕,一口吞掉,接着,她把男人饱满而滚烫的唇珠也含在了嘴里。
她还想要他吞掉。
他没说错,你喂我,我喂你,果真如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