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默尔太太点点头上楼为她准备今日慈善宴会上的礼服了。

明舟的视线重新落在报纸上，占据了版面的四分之一的黑白画面上赫然是两位小丑的画像，一位带着微笑面具，一位画着哭泣的妆容，“星星马戏团特殊演出！两位高人气小丑罕见同台出演！”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想。

————

卡纳里斯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雕金的壁画，光明圣徒正朝他微笑。

“主啊，他醒了，快去叫主教大人过来！”

卡纳里斯动了动自己的手臂，酸涩感传遍整个身体，他闭上眼睛，太阳穴的刺痛让他难以回忆起受伤后的经历。

房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哎呀，我们的圣骑士大人怎么现在还躺在床上。”

卡纳里斯睁开眼睛，看向来着，心平气和地说：“萨迦，你为什么现在没有在骑士团驻守？”

金发碧眼的俊美来者嬉皮笑脸地举起双手：“被您抓到我偷摸着跑出来玩了呢，我投降。您可不要告到主教阁下那里。”

“你在说什么，萨迦？”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位身穿简素白袍的老人手持权杖走了进来。

萨迦转过身：“没什么，阿特莱斯主教阁下。”

主教走到卡纳里斯床边，弯下腰，温和地问：“您好多了吗？”

卡纳里斯从床上坐起，镶金线的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他完好无损的上半身，他的神色有些恍惚，潜意识告诉他，他的身体现在不应该是这样的，上面应该布满伤痕，最严重的一处应该血流不止。

但也只是恍惚了一下，他回答：“好多了，谢谢您的关照，主教阁下。”

主教站在他的床边关切地问：“您在晕倒前发生了什么？骑士们在塞兰歌剧院的地下室发现您晕倒在了那里，虽然盔甲尚在，但里面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萨迦笑着说：“骑士长大人，昨晚我不过是一次没有参与骑士团追击邪教徒的任务，您就受了那样重的伤，下次外出任务一定要记着带我哦。”

卡纳里斯没有理他：“昨晚，神官那里传来消息，塞兰勤务部接到报案说在塞兰歌剧院发现邪教徒的踪迹，预计等级在调律级以上，为了防止意外，我带队前往歌剧院调查，在歌剧院的舞台上发现了混沌力量的残余，测量出来的量级至少为心象级。当时随队的人除了我，最高不过调律级，所以我让雅各带一些人回去叫萨迦过来。”

“奇怪，我昨晚哪里都没有去，就呆在家中，可是没有任何人来找我。”萨迦说。

卡纳里斯继续说：“在雅各带人离开后，我让剩余的人封锁了整个歌剧院，通知他们，如果有人从歌剧院重逃出，先报告给我，心象级的混沌信徒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然后我随着残留的混沌力量，一路探查到歌剧院地下室。”

他停顿，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恢复清明：“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使徒级混沌行者。”

“什么途径？”主教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一个我没有见过的混沌途径。”卡纳里斯肯定地回答。

“什么！”萨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然后呢？”主教叹息着说。

“我击败了他，但在关键时刻有人出来救了他，实力未知，最后我就……抱歉。”

“你好好养伤吧，”主教拍了拍他的肩膀，“接下来的事，我会召集神官们解决。”

“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自由活动了。”卡纳里斯掀开被子，突然站在床边，冷静地看着主教苍老的脸，“我与那个混沌信徒交过手，很清楚他的招数与实力。”

“哎，算了，今天上午有弥撒，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主教叹气地离开了房间。

萨迦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迈开长腿，朝他挥了挥手，“教堂见，圣骑士大人。”

房间恢复了安静，卡纳里斯坐在床沿，太阳穴的刺痛依旧不止，他忍耐了一会儿，随后起身前往盥洗室。

灯光从镜子上方照下，清晰地显示出了他略显苍白的脸，水打湿了他的手，卡纳里斯低下头，看向滴着水的手心，他感觉不是这样的，他的手心应该有鲜血滴下。

是那个混沌信徒在他手中留下的鲜血吗？他的眼神恍然。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镜子中的他眼中浮现出一抹猩红。

是的，为了整个塞兰帝国的安全，他必须找到那个新出现的混沌途径，也许教堂的禁书室里有记载，卡纳里斯想。

他的神色恍惚，是的，他必须去禁书室寻求答案。

他关上水龙头，抬头的那一刹，镜子中的人眼中的猩红消退，仍是那对琥珀色。

卡纳里斯离开了房间，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上午教会的弥撒不能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