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陶初然让小普又给他做了个检查,发现这一次他的身体里又产生了些不太妙的变化。
一些指标忽高忽低,就好像在和什么抗争着一样。抽丝剥茧之后,扒出来的属于侵入者的数据也很熟悉——毕竟她在星月宫时曾经留存过所有超甲级的身体基础数据。
她猜的果然没错,至少在苍冥记忆中出现过的花瓣,也就是红蔷的能力——“寄生”曾经被施放在了白玉身上。
据她观察,“寄生”能够短暂地把人变成傀儡,通过精神控制他人身体。但这只是对低等级公民,白玉作为超甲级本身精神世界就不容易被侵入,除非是趁着狂化或者精神波动大的时候。
……之前“寄生”都没发动过,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陶初然不明白。但是红蔷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同僚下手,他的行为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这笔账可得好好算一算。
很好,去蓝海星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作为看到过“寄生”的科研人员,陶初然当然也没放过研究这项能力的运行机制。在红蔷本人的配合下,她至少找到了五种对应“寄生”的方法,如今只不过是把当年的理论转化为实践而已。
当场调配了药物,让小普给白玉注射。三番五次折腾之下,精力充沛的少年也不得不臣服于身体的桎梏,看起来短时间内不能再次清醒了。
陶初然让小普把他拖上床,然后取出纸和笔给他写了小纸条,叮嘱他醒来后记得好好干活。
单方面的精神通路被切断,少年的面色渐渐平稳。他的呼吸绵长,白色的军装胸前落上了枯萎的花瓣,层层叠叠的,暗香随着呼吸一同起伏,能看出全盛时期开得有多漂亮。
陶初然伸出手轻轻一碰,那朵皱巴巴的蔷薇花就化为了齑粉。粉灰色的尘土拂过手指,好像拼尽所有力气来找到她,它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再也没有遗憾地死去了。
她明天就要走了,白玉应该已经赶不上和她告别。如果顺利,狂化解决后她会永远离开星月宫,有没有下一面也不得而知。
白玉应该会很失落。但不会狂化了,他们应该也能拥有新的生活吧。
虽然并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但以防万一,陶初然还是给白玉留下了“狂化针对剂升级版02号”和几小瓶自己的血液,希望这次他能撑到自己解决完所有问题,在此期间别让刑狱再给自己找麻烦啦。
做完这些,陶初然给金环设置了一条定时消息。在她走后,消息会推送给金环,让他帮忙看着白玉,别再被一些心怀不轨的犯人趁虚而入了。
自觉没有其他需要嘱咐的了,陶初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东西,打算好好睡个一觉。可是往常她都是工作到深夜才睡,已经形成的生物钟发挥了作用,陶初然躺在床上,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完全没有睡意。
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在翻了一百个身,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没完成的研究一二三四之后,陶初然终于一骨碌爬了起来,叹着气打开了工作台。
狂化药剂的研发已经有了思路,但是怎么大规模注射也是个问题。如果是遇到群体狂化的情况,恐怕来不及一一处理。
特别是在她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
陶初然冥冥之中觉得会遇到这种情况,特别是在刑狱中考察了这么多天以后。她觉得这里的犯人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发生暴动只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这几天观察紫菀办事其实还算靠谱,但陶初然不知为何总有些担心。
睡不着就起来工作吧。
她看了看小普的武器库中收集的装备,仔细比对了一番,然后在角落里不期然看到了雪枭送给她的配枪。
陶初然都忘了还曾经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因为身体太过脆弱,在星月宫时他们虽然默许女王看一些图纸、跟进一些研发进度,却从来避免让她接触到武器,以免误伤到自己。
但前世她对于枪支已经非常熟悉,所以在研发小普的时候添加了不少类似功能。可是独立的、可以拿在自己手里的枪,只有雪枭送的这一把。
她拿出了这支枪。黑洞洞的枪管是冰凉的,大小和她的手也并不相符。因为很久没碰,连手感都已经陌生了。
陶初然试着朝远处的墙壁扣动扳机,只有扳机发出“哒哒”的响声。没有填充物的枪无法使用,她刚想把它收起来,一支白尾的羽毛就飞射了出来,打在了金属的墙上,“当啷”一声落了地。
她当然知道这里面搭载了空间技术,能够直接取用另一只空间里的物品作为子弹。可是也太慢了。
枪本身是没有问题的。除非“子弹”出了问题。
陶初然捡起了羽毛。这是鸟类身上最为坚固的飞羽,本该油光水滑的,但现在光泽暗淡、羽片稀疏,唯有羽管勉强算得上锋利。能看出提供这只羽毛的鸟儿似乎有些营养不良,状态算不得好。
但是,羽毛飞射的姿态倒是给了陶初然灵感,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枪口,想象着是否能够通过一支枪点燃烟火呢?
这一晚,陶初然又一次加班加点工作了。到了凌晨,她终于有了成果。打着哈欠上了床,陶初然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她是被光脑的消息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