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为男的陶初然一下子感觉头更晕了。
但好在参苓和鱼渊都算是半个专业人士,有丰富的应对社恐的经验。他们一个把陶初然的手放在门上进行身份识别,另一个揽着她看上去一折就断的腰肢,和带着执法队匆匆赶来的金环打招呼。
“来得这么慢。”
“她怎么样?”
在一堆人的簇拥下,陶初然被三个男人一人一只手抓着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浩浩荡荡的执法队很快填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各种各样的动物特征眼花缭乱。不知是哪个不小心的将尾巴划过桌子,几个透明的试剂瓶“哗啦哗啦”碎了一地。
参苓看向潦草的桌面,以及咋咋呼呼的人群,紧皱了眉头。
他尽可能地展开身形,像护小鸡崽儿似的挡在陶初然的前面。但作为众人注意力聚焦的中心,少女的呼吸滞涩,身体抖得厉害,刚刚东锦身上那种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她尚未从应激反应中回过神来,更不要说被这么多人围观了。
平日里珍惜的药剂都无暇去管,看上去真的是吓惨了。
也许是她的样子和记忆里那个人太过相似,鱼渊伸出手想要帮她捋一捋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却在没碰到她之前又收了回去。
“带着你的人走。”参苓作为和女王直接接触过的医生,对陶初然现在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他带着几分压抑的暴戾看向金环,“都在这堵着,她永远好不了。”
“小声些。”鱼渊也低声嘱咐道。他的视野里只有捂着胸口的少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那双琉璃色的眼珠荡漾出的波光有多专注。
金环罕见地没和参苓、鱼渊起冲突,沉默着指挥已经失去作用的执法队进行下一项任务。这些人离开之前还爆发了一场小小的冲突,有两个经常遇到少女的队员挣扎着不想离开,被金环一拳一个打昏了拖走,总之没让他们打扰到异常状态下的陶初然。
人走之后,空间开阔了不少。房间里三个人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站到了比较远的地方,给陶初然留下了喘息的空间。
新改良的镇定剂注射进皮肤,顺着血管迅速流动到每一个细胞。小普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陶初然闭着眼睛,感受到渐渐回归的理智。
她挣扎着起身,刚注射过的肌体稍微有些僵硬,陶初然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参苓的脚不由自主向前移动了半步,鱼渊手动了动,金环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怎么回事?连一个区区甲级都抓不到,真给王丢脸。”参苓狠狠心,知道这时候给她关注只会让她觉得更糟,只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腔愤怒无处可发,于是他对准了自己的上司、刑狱的最高负责人。
“让你这种罪人掌管刑狱就是个错误——”
“我不管,难道你来管?”金环眼皮都不抬,“见了王都没抓住机会的白痴,能指望你干什么?”
“至少我还见过王,不像某些人,见都没见过,只知道臆想。”
“你倒是见过两次,有什么用吗?”
……
围绕着女王这个永恒的话题,两个人你来我往吵得好不热闹。
但这并不正常。宇宙中的公民真起了冲突都是直接动手的,之所以吵来吵去,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血腥狼狈的一面罢了。
陶初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无意于让两人冲突升级,更不想让黑历史成为别人的谈资,于是感觉好一点了之后就立刻打开光脑写字——“今天没去劳动,对不起。”
“下不为例。”金环冷冰冰地说。
“工作我已经全部做完了,特意没有叫你。”参苓也跟上,面对金环他面色不善,面对陶初然他面带春风,可以说将双标做到了极致,“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为刑狱做出了很大贡献,我已经为你申请了休息,到后天都不用去劳动了。”
相比金环和参苓,鱼渊可谓沉默寡言。从刚刚开始,他就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碎掉的玻璃碴,完全无意插手两人的争端。
“就在今天早晨,我们的研究成功了。”参苓根本不在意别人的反应,只是温柔地看着她,“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他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陶初然,透明的石榴红折射出光斑,陶初然接过嗅了嗅,暗中取了一点儿让小普做简单的化验,确定没问题了,这才递还给他,点了点头。
有了这个,白玉应该能恢复到正常状态了。
一切都很顺利。稳住这边,再搞定现下最不稳定的因素辉光教,再跑路就能高枕无忧了。
陶初然这样对自己说。两项研究都有了成果,连日来不能独处、常被惊吓的阴霾都消散了几分。
“既然成功了,就安心休息吧。”因为传递物品,参苓得以靠近。他看着少女头顶的发旋儿,总想着摸摸她的头,“努力也要有个限度,不能太累了。”
看着她,心情又柔软又平静。希望她健康,希望她快乐。就像、就像……
“王……”
是的,就像见到了……
等等,是谁在说话?
孱弱的少女似乎是被吓到了,往后缩了缩。金环和参苓都看向了鱼渊。
“我想起来,王似乎也很喜欢这些东西。”鱼渊看了一眼陶初然就移开了视线,“很喜欢,似乎也很擅长。”
“别把王和她相提并论。”金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