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了一只鞋,付青橙无法下地,坐在长椅,她两只脚悬空晃了晃,双手放在身侧。
街道桂花盛开,夜风吹过,浓郁的香气弥漫街头。
马路上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多,引擎声响在耳边,一辆辆车开着远光灯驶近又远离,有年轻的路人结伴从她身边经过。
付青橙低头看自己的脚,脸上正兀自发呆,一个年轻的母亲牵着儿子停在她身边。
付青橙没有留意,年轻母亲看了她一会,伸手在她肩膀拍了一下。
“小姑娘,你没事吧?”
付青橙抬头,年轻母亲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不穿鞋坐在这,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青橙一怔,还没说话,年轻母亲又凑过来,“是不是有人抢劫你了,要不要帮你报警?”
她模样热心,付青橙脸上一红,她把裙摆往下拉了拉,遮住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脚。
“没,没人抢劫我......是我脚磨破了,坐在这休息。”
“那你怎么只有一只鞋,另一只去哪了?”
年轻妈妈洞察力很好,她发现不对劲,“不小心掉了吗?”
“另一只——”
付青橙尴尬地转过头,她看了看被盛放扔到前面路灯下的白色板鞋,不好意思地对这个年轻妈妈笑了笑。
“在前面呢。”
不方便说是被盛放丢在那的,她顿了顿,编了个谎说,“我刚才走路,鞋带松了,不小心甩到那了。”
年轻妈妈伸长脖子,路灯距离长椅三四米,她打眼看到,哦了一声。
弯下腰,年轻妈妈拍了拍腿边的小男孩,吩咐,“周子瑞,帮姐姐把鞋捡过来好吗?”
小男孩年纪五六岁,胖乎乎地长得很精神,他仰头听妈妈说话,将手里的乔治气球塞给母亲。
“那妈妈要帮我拿气球。”
“好,妈妈帮你拿。”
年轻妈妈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语气温柔。
“去吧,别跑太快。”
小胖墩说了声好,屏气凝神,脸上憋着一股劲,扭着身子往前冲去。
付青橙眼睛看着小男孩,年轻妈妈站在旁边,大概是发觉了她的尴尬,她笑了笑,手按住气球。
“小男孩嘛,让他多做点事没关系。”
话虽然这样说,付青橙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收母子两个的好意,她眼睛四处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长椅的玫瑰花上。
这束花有九十九朵,她拿几朵来谢人应该没关系吧?
盛放应该不会生气。
付青橙视线停住。
她把花抱在怀里,从里面抽了几朵开得最好的递给眼前的年轻母亲。
“这个,给你们。”
话音落下,小男孩抱着鞋从路灯下面跑回来,肥嘟嘟的小身体气喘吁吁,额头出了一层汗,眉毛上也挂了几滴汗水。
付青橙说了声谢谢,年轻妈妈一只手抱住飞扑过来的儿子,一只手接住玫瑰花。
“那我就拿着了,这花开得可真好。”
年轻妈妈脸上笑眯眯,转过身,牵着儿子正要走,想起什么,她又走回来。
她手里拎了一个母子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创可贴。
“这是给我儿子备用的,你脚破了,拿去用吧,不然待会穿上鞋,还是会被磨。”
“哦,好,谢谢。”
“不用谢......诶,周子瑞,跟姐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
小胖墩挥舞着肥胖的小手,奶声奶气地和她道别。
付青橙笑了笑,看到母子两个身影走远,她把创可贴拿在手里,准备撕掉上面的白色封纸。
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开了音乐,听到里面传出流行歌曲的节奏,付青橙想起什么,抬起头。
便利店的收银台正对玻璃窗,付青橙抬起头,盛放挑完东西,从货架走到收银处。
台前没有人排队,扫码支付,他很快就会出来。
付青橙脚趾动了动,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脖子被划伤的地方,脸上神情收紧。
创可贴还在手里。
付青橙犹豫了一会,最终没有撕开封纸,打开书包,她把创可贴放进夹层里。
做完这一切,她继续若无其事地晃动穿着袜子的脚。
那只捡回来的板鞋和另一只放在一起,摆在长椅旁边。
从对街过来不用等红绿灯,付青橙没坐一会,盛放拎着一袋东西走回来。
中号的白色购物袋装得满满当当,付青橙视线一瞥,看到里面有一包外伤用的碘伏。
在她旁边坐下,盛放先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然后拆开包装。
付青橙转头,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浓密漆黑的睫毛,骨节高耸的山根。
付青橙两只脚搭着长椅,盛放把东西准备好,单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袜子脱下。
“嘶——”
棉签涂到伤口,很快就起了化学反应,付青橙咬紧牙,抓住身下的长椅。
“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她浑身神经绷紧,盛放安抚地握住她的脚,将她两只腿放在自己腿上。
他穿着薄厚适宜的黑色长裤,付青橙小腿露出裙摆,皮肤碰到他的裤子,她脸颊燥热,不自在地动了动。
“付青橙,你不老实是不是?”
盛放语气低沉,单手扣住她一双脚,拿棉签在她伤口摩擦。
破皮的地方又痒又麻,他好像是故意惩罚她,涂了一遍碘伏不够,又涂了第二遍。
“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