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左侧传来,“妹妹今日穿的衣裳也是云纺纱的料子,倒是极其衬你。”
是慕婉泠。
璃月眼眸微微下垂,长长的睫羽遮掩了眸中的迷乱,嘴角亦是挂着浅浅的微笑,除了面上微微发红,呼吸紊乱,不仔细看,整个人与之前并无不同。
趁着药性还未全发出来,又被她按压学位缓解了些许,璃月当即正了正神色,站起身来。
只是药性比她想的还大上几分,脚下绵软,一时间没适应,差点没站住只能将双手撑在桌面上稳住身形。
“妹妹这是怎么了?”坐在璃月左侧的慕婉泠也站了起来,还伸手扶住了她,关切道:“你的丫鬟也没在这儿,不若我扶你先去休息片刻?”
心跳越来越快,璃月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手上使劲想要将她扶住的手扒开,“不必了。”
她挺直背脊,端的是气定神闲,朝着几人行礼道:“抱歉,璃月先失陪片刻。”随即往亭子外走。
席间众人皆面面相觑,惊鸿一瞥之下她们看的清楚,清平郡主肌肤如雪,此刻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那弯弯的柳眉微微蹙起,眼眸中水光潋滟,朱唇轻抿,话音悦耳却带有微微的喘息声。
很是勾人。
她们这些闺阁中的贵女自是不懂这般模样是发生了什么,转头便忘了,继续谈论起来。
一边快步走出园子,走进廊道的璃月,使劲掐住手心软肉,哪怕渗出血迹也不松手,只希望能以痛意换回几丝神智。
方才一番按穴虽缓解了片刻,但她却感觉到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烈。脚步也越来越绵软虚浮,前方熟悉的廊道也有些看不见了。
只能按照感觉往昭月阁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不知从何而来,“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带你去房间歇息歇息......”
是苏丹......“别碰我。”
璃月想要挣脱便无法反抗地被人扶着走,走的越来越偏,廊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察觉到走的位置越来越远,又被她挟持着不知要去往何处,生怕梦中所见会成为现实,璃月喘息着道:“你若爱慕沈澜之你去寻他便是,给我下药做甚,你该知晓若是他开口,我与他之间的婚约便做不得数。”
“你就算毁掉我的清誉亦是无法达成目的,何必呢?”
“你现在将解药给我,我便不与你追究此事。”
今日她千防万防,还是中了招,梦中那房间内只有她与沈澜之,她瘫软无力倒在床上,沈澜之坐在床边,这人最后要是知晓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知会不会后悔今日所做之事。
不知是哪一句刺激到了苏丹,
她见已是临湖,周围亦是无人,也不装了,一把将她推搡在地,尖锐的声音紧跟而来,“苏璃月,你个贱人!”
面色癫狂,眼底满是妒忌,“同是苏家女儿,凭什么这婚事给了你。凭什么你一回来便被封了郡主,满是荣光。”
“婉泠姐姐说的没错,只有将你毁了,世子殿下才会属于我!”
璃月本就站得不稳当,被她推得摔倒在地,头也迎面撞在湖边木栏上,痛意倒是将那股燥热压下去些许,也不理会渗出鲜血的额头。当即抬头瞪向她,“蠢货!没了我你与沈澜之也不可能。”
好声好气相劝她是半分不听,别人几句煽风点火她倒是当成了名言至理。
说着话,璃月撑着木栏借力站起身来,抬手便摸到挂在腰间的药囊,悄然将里面的小刀拿出来。
趁着这几息片刻间还算清醒,见她恼羞成怒瞪着自己,璃月冷漠道:“说你蠢你还不信,当她慕婉泠是为了你好?若是今日我出了什么事,你觉得相府会放过你?我是圣上亲册的清宁郡主,圣上亦会放过你?”
感知到体内的燥热蠢蠢欲动,她不欲废话,“解药呢?你若现在将解药给我,我便不与你计较。”
“什么解药?”苏丹眼神闪烁,目光游移,嗓音尖锐道:“你少在这儿污蔑我!”
见她冥顽不灵,璃月也不想再守什么规矩了,上前几步一把捏住苏丹的脖子将她推在廊柱上,死死掐住,右手紧紧将小刀抵在她脸上。
眼神冷酷,暗藏杀意,“我在说什么,你心中自是清楚,我的耐心有限,再不将解药给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可就没了。”说着,手腕一动将刀面紧紧贴在她脸上。
“你似乎很在意这张脸,”璃月嘴角微微勾了勾,眼中却毫无笑意,“我这把刀可是划过许多毒疮、烂肉,今日倒是可以见见世面,划烂你这张精致的小脸。”
苏丹感受到脸上的森冷,亦是被她眼中的冷漠吓了一跳,心中慌了,却还在嘴硬,“苏璃月,你做什么!你若敢伤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璃月眼中冷意更甚,指尖轻动,刀刃那端便贴近苏丹的脸,霎时间缕缕血珠便渗了出来。
回了京城便被各项规矩束缚着,今日被苏丹激得勾起了叛逆心,也不再管语言是否粗俗,“你算老几,你爹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今日就是划烂你的脸,也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