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高兴?”苍梧淮见她不为所动,二话不说揽她入怀,像哄孩子似的一迭声哄道:“待我把苍梧泽留在朝中的势力完全拔除便立刻让他传位于我,最迟来年开春,一切安定下来后,天气也好了,我带你你去江南行宫散心如何?”
无论是哪里,能离开大溟宫总是好的,只是一切好似都没有苍梧淮想象的那么顺利。
他在朝中的根基终究还是太浅了,即便前太子被废不知所踪、圣上抱病不出,朝堂上仍有人不满苍梧淮以皇子的身份把持朝政,更别说即位称帝,甚至在愈演愈烈的天灾下,坊间竟有三皇子软禁父亲、逼走兄长,如此不孝不悌之行为触怒天颜,招来天灾的说法。
风雪天灾一日比一日严重,到了后来,浮瑶几乎每日都会在苍梧淮带至浮光殿批阅的奏折中,看到触目惊心的灾情速报。
城北成片成片民居被厚重的积雪压塌,灾民死伤无数。
西南地动频频,加上暴雪封路,朝中救灾物质无法运抵,灾情恶化,路有冻骨。
地动引发附近的高山雪崩,成吨的冰雪顺着山脊滚落,沿途叫嚣着摧毁一切。
……
外面的世界,怎会变得如此……
难道真如苍梧淮案前的某一封奏疏所言——当朝三皇子大逆不道,软禁生父、手足相残,甚至身为不详之子,竟妄图谋夺皇位。种种行为,不为天道所容,是以,天道降下天灾作为惩罚……
……
“我在盛京城出生、长大,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浮瑶拢了拢衣襟,坐在窗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银杏还跪在地上,她没有走,更不敢接浮瑶的话。
“她如何惹你了?”苍梧淮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浮瑶眼前一花,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懒腰抱起离开窗边。
“那窗子虽然关严实了,可边边角角还是有缝隙,你身子单薄,又穿得这样少,吹了风怕是要生病的。”他说。
“关鸟雀儿的笼子都还有缝隙呢。”
苍梧淮紧了紧胳膊,笑道:“还在因为待在大溟宫不高兴啊?我都答应你了,等来年开春,所有事情都安定下来,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可你的事怕是安定不下来了。”浮瑶被他打横抱进内殿前,往苍梧淮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偏殿瞥了一眼,冷淡道:“天灾来势汹汹,绵延月余,死伤众多,无论是朝堂还是百姓都对你有颇多不满,你想座上帝位怕是不容易。”
朝堂上的公文苍梧淮每日都派人直接拿到浮光殿,一向不避讳浮瑶,如今又见浮瑶回宫后难得愿意和他说这许多话,苍梧淮心中欢喜,根本顾不上什么奏折文书,却仍装模作样道:“你看了我的文书?”
“看了又怎样?左右我离不开这里,任何机密都传不到外头,你便当我是这宫殿里的一张桌椅、一根笔、一方墨罢了,不会对你的即位大计造成任何影响。”
苍梧淮一时没有动也没说话,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当真伶牙俐齿能说会道,我还是习惯看到这样的你。”
接着只听他话音一转,一字一句道:“是时候准备你我的大婚典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