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等我！”浮瑶匆匆跟了过去，紧接着又被眼前所见惊讶得合不拢嘴。

一直以来杳无踪迹的北溟贵妃魏嘉禾好端端地歪坐在屋子正中的凤榻上，她一手支着额，手肘支撑在床榻中间的茶案上，双目闭合，姿态极美，仿佛睡着了一般。

“贵妃娘娘！这段时间你都在此地——”浮瑶惊叫出声，下意识就要走上前去，却被砚茗珂抬手拦下。

“别过去！”砚茗珂声音虚弱而平静：“她已经……死了。”

“……”浮瑶微微张口，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颤声道：“怎会？”

魏嘉禾一手支颐歪坐榻上，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却面色红润，美不胜收，怎会是一个死人？

浮瑶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可砚茗珂阻止了她，自己却摇摇晃晃地朝魏嘉禾走了过去。

他伤重难愈，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难，待来到床榻边，更是呼吸急促，连站都站不稳，背靠着床沿缓缓滑坐在地。

浮瑶再顾不上其他，拔腿朝他奔去，搀着手扶着他坐在床榻上，而就在错眼的一瞬间，她近距离看到了魏嘉禾。

她的面容依然精致艳丽，容色红润，可闭合在一起的长长眼睫却不见半点颤动。浮瑶心中一颤，鬼使神差般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的手指感受不到一缕气息，试探过程中，指腹一侧轻轻蹭过魏嘉禾花瓣般的薄唇，冷不防掠过一阵死一般刺骨的凉意。

浮瑶大骇，猛地抽回手，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坐在地。

“贵妃娘娘！怎么会这样……”

“是西境奇毒——驻芳华。”砚茗珂虚弱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那是什么？还有没有办法……”浮瑶此刻已经缓过神来，扑到魏嘉禾气息全无的尸体旁，试图拉过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可是没有用。

魏嘉禾冷冰冰的尸体已不像生前那般柔软，倒像一尊石雕般冷硬无比，无论浮瑶如何用力，都无法把她僵硬的手臂拽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砚茗珂叹息道：“此毒入腹的瞬间便会毒发取人性命，服毒者瞬间毙命，身体僵硬如铁，千年不腐，芳华永驻，因此得名驻芳华……她已经……救不回来了。”

毒药怔了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难过得连声音都在颤栗：“是谁……是谁用如此残忍的毒物对付她……”

事到如今，浮瑶被扭曲的记忆已恢复如常，虽然忆起了魏嘉禾以药物篡改了她的记忆，但对方对她的照拂她始终铭记在心。魏贵妃对她来说比起高高在上的主子，更像温柔可亲的长姐，如今她芳魂已逝，浮瑶心中怆然，所有的恐惧和怨恨都化作难以言说的悲伤，沉甸甸坠在心头。

“她是自行服毒。”砚茗珂的声音平静而虚弱：“得知陛下醒转过来的那天，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