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依言抱紧他的身子,仍旧痴痴地看着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
他支起身子,细细打量着身下的人儿。
她的唇瓣微微肿着,声音娇柔,眼神朦胧,是只为他绽放的花儿。衣襟在耳鬓厮磨中,已经露出了一大片,如雪后的山丘,散发着阵阵幽香神秘。
烛光摇摇,心旌激荡,年轻的身子隔着薄薄的盛夏衣物,肌肤之下的激流涌动,彼此都心知肚明。
四目相对时,林渊看见他双目血红,忍得很是辛苦,便缓缓松开了手。
池野看着她的眼神从瑟缩到勇敢,渐渐恢复理智,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侧身将凌乱不堪的她拥抱入怀,亲了又亲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待我回来,我们就成亲,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等待,来日,以后……
这些词是这样的捉摸不定,林渊心头蓦地升起一阵恐慌来。
这些年她总在等,总在盼,盼伤心平复,等坎坷过去。可生活并不会如人所愿,跨过一个坎儿就万事大吉。总有新的磕磕绊绊在前方,她冷静自持了这么多年的血液,也想要放纵疯狂一次。
她伸手替他解开腰带,池野按住她的手:“傻姑娘。”
她坦诚地望着他,清澈的双眸里是毫不遮掩的爱意和眷恋:“若鱼,我愿意。”
“不行,我怕你把我吃干抹净就不负责了。”池野目光灼灼,亲吻着她光洁的肩头,而后将她衣衫拢住,与她十指相握。
“我的勇气只够我主动这么一次,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阿渊,你主动向我走一步就够了,往后都换我主动。”
林渊明知他是爱惜自己,自小所受的教养,亦让她知道不该如此。可离别在即,她总想抓住些什么,才能安心。
他亦深知她的心思,一遍一遍地碾磨她的脸颊,她的额头,她的朱唇,流连忘返,却坚持不肯突破藩篱。
他还是怕,怕不能回来,怕误她终身。
外面炎夏小心唤池野:“大爷,该起来了。”
两人这才相视一笑,彼此帮忙整理衣衫。
林渊站在床上,抚摸着他肩头的剑伤,轻轻吻下去,故作轻松笑道:“你若是再受这样重的伤,我可不理你了。”
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如云边红霞,面上笑着,眼里的泪却泫然欲滴。
池野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乖乖回去睡觉,不必送我。你一哭,我就走不了了。”
“你能给我写信么?”
“我每天都给你写,若是不好送,就攒着回来给你看。”
林渊跟他勾了勾手指:“骗人是小狗。”
池野含笑答应。
他忽然记起那一日海棠和魏烁闲话,原来相爱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这样有趣。
林渊狠心转身,一步一步走出房间,到门口时停住步子,咬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
池棠亦侵早赶回,一家人相对而坐,眼里都有泪水。
陶夫人不住地给他搛菜,说道:“你不必担心渊儿,亦不要怨恨于谁。大丈夫顶天立地,保国安民是第一要紧的事,尽己所能吧,孩子。”
池野自到太子身边,陶夫人就很少这样唤过他。他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强笑道:“父亲母亲勿要挂念,保养好身子,若届时有变,与宗亲们聚居在一起,凡事也可有个商量。”
彼此又叮嘱些话,外面已经来人催促,池野走到门口,回头说道:“倘或儿子回不来,请父亲母亲大人做主,为阿渊另择佳婿,不要误她青春。”
陶夫人本就极力忍着,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呜呜咽咽哭得说不出话。
这一哭,池棠池柳并双生子也再忍不住,都哭出了声。
池非跨过来抱住他,大手有力地在肩膀拍了拍:“好儿子,振作起来。凯旋回来之时,便是你迎娶阿渊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