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确是池柳的未婚夫,叫赵无咎。
就如太傅对林渊说的那样,儿女婚事,他是最大可能地让孩子们自己做主。婚前总是找机会让见一见,孩子点头了,他们才答应。
池棠的婚姻便是如此,两人成亲几年,感情仍是好得不得了。池柳的便照着来,谁想到竟会有这一出?
若论起来,男子们有个把相好的,原也不足为奇。可气的就在于,赵无咎此人,一直表现出的都是非池柳不娶,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的痴情种子。
昨夜月上柳梢时,两人尚在一处喁喁私语,今日怀里就换了人,这叫池柳怎能不气愤?
怕陶夫人担心,池柳哭了一气,进府之前就收起泪容,叮嘱林渊道:“好妹妹,我心里乱得很,不便陪你了。你且别对人说,容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别担心。”
林渊瞧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又心疼又无奈,将她的手紧紧一握,这才答应着去了。
她想起方才的一幕,直为池柳不平,一时也无睡意,叫人将买回来的花灯挂在葡萄藤上,自顾自欣赏了一阵。
忽然瞥见院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的,往外看去,正是池漾:“林姐姐,我可以进来么?”
一进来他便问道:“二姐姐今日怎么了?我去找她玩鲁班锁,她不开门,声音囔囔的,好像哭过了。”
“想是我们出去逛得久了,风寒露重的缘故。你这小鬼头,倒挺会操心呢!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明日我陪你玩。”
林渊说着就牵起他的手,要送他回去。
池漾却捧出一个物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木雕我很是喜欢,就送给姐姐吧。”
是一个精巧的老虎木雕,只是,怎么这般眼熟?
她一时怔住了,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确认无疑,便问道:“这东西可贵重得很,你从何处得来?”
池漾笑得神秘又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所有的玩意儿寻了个遍,觉得送给姐姐都不合适,所以,我就去哥哥房里找了。好姐姐,你可别说出去。”
这时忽听墙那边有人喊了一声:“池漾,给我滚过来!”
池漾一溜烟儿跑了。
唯有林渊觉得奇怪得很,当初整整四套十二生肖木雕,那人分明说是要带去海外的,怎会落到池野手中呢?
正暗自纳罕,半空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拿来。”
林渊一惊,抬头看去。
池野正跨坐在院墙上,身子倾斜向她。似是刚沐浴过,头发随意披着,倒有了一丝温润之感。只是眼神里的凛冽桀骜令人不适,似笑非笑的模样带着股子邪气。
真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林渊将木雕往身后一藏:“这是弟弟送我的,与你何干?”
池野冷冷说道:“少废话,一,二……”
林渊可不怕,直直地看着他:“三。”
池野抱着手臂说道:“果真是蛮荒之地来的女子,这等没教养!”
“那可不,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是,号称礼仪之都的京城,又怎会养出你这样野蛮无理之徒?”
池野怒极反笑:“住我的家,吃我的饭,抢我的东西,到底是谁野蛮无理?别以为你是女子就可以撒泼了,我可不吃这一套。还我木雕!”
林渊不理他,将木雕往袖筒里一塞,转身便走。
不料刚走两步,长发就被人拽住,她猛一吃痛,挥手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