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辞桉答:“我今日出去了,没在府上呆着。”
这显然在唐祈醉的意料之内,她太了解唐辞桉,这丫头不可能一整天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上,可她仍笑着佯做意外,说:“是么?那岑无患没看好你,我得找他算算账。”
“不是的,阿姊。”唐辞桉双手放在唐祈醉肩头,人低了下去,她趴在唐祈醉肩头,悄声说:“是他带我一道儿出去的。”
唐祈醉仍闭眼笑着,说:“那他更该死了。”
“阿姊你别逗我了,你知道我不可能一整日都老实呆着的,那也太无趣了。”唐辞桉撇撇嘴,委屈道。
唐祈醉失笑,说:“那他带你玩儿什么了?”
“他出手可大方了,街上什么都给买,就是硬拉着我做糖人儿。”
唐祈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岑无患能干出拽着唐辞桉做糖人这种事,她差异道:“做糖人?”
“是啊阿姊。”唐辞桉点点头,随后又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接着说,“可我知道,他在和宋逾明较劲儿呢。”
唐辞桉悄摸着说到这儿,坐在不远处的岑无患忽然望向唐祈醉,与唐祈醉刚睁开的眼睛正好对上了,唐祈醉脸上浮上一抹笑,说:“你又说什么了?他至于和宋逾明置气?”
“我说宋逾明做的糖人好看嘛,他自个儿小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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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严实了,唐辞桉开始在饭桌前打起了盹儿,奈何这喜事儿的规矩众多,赵松云下了唐祈醉与赵云旗不得提前离席的死命令。
所幸江鹤引自己的私事儿办完提前回来了,此刻作为唐祈醉府上的护卫在门口与府上的车夫一起候着。唐祈醉送唐辞桉上了马车,让她早早回去歇着。
赵松云说什么不能离席,又没说不能在院子里逛着透透气。
她唐祈醉又不是要打道回府。
堂内嘈杂,一屋子酒气熏的唐祈醉晕乎乎的,她送走了唐辞桉,无论如何都不愿马上再回那乌泱泱的地方了。
赵松云赐下来的宅子确实大,唐祈醉沿着绕院修的水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儿。
“唐大人真是让我好找。”
所有的宾客都在前厅,后院儿连个小厮都没有,这一句话虽然说得轻却足够让人听清楚了。
唐祈醉回身,看到星光下岑无患,笑说:“不去前头陪着喝酒,跑来后院做什么?”
“无趣啊。”岑无患边说边踱步到唐祈醉跟前,“主要还是突然瞧不见你了,万一裕安遇了险,我好来演一出英雄救美。”
唐祈醉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尤其亮,她笑着说:“心里排好的戏落空了,小侯爷失望罢。”
“虽说没有预想中那样如神兵天降,但也不失望。”
岑无患越说靠唐祈醉越近,唐祈醉渐渐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儿淡淡的酒味儿。
“喝酒了?”
“我师兄成亲,总得替他陪着宾客喝两杯。不好闻么?”岑无患说着便要退。
唐祈醉勾住他的衣领,不让他走,轻声说:“不好闻,但也不算难闻。”
宅子的后院儿种了棵梅树,树上的梅花儿还没开出来,只依稀长了些芽。
岑无患将唐祈醉抵在树干上,贪婪地望着她,说:“裕安,你那妹妹真难带。”
“讨债来了?”
岑无患抓着唐祈醉手腕的手越来越紧了,他眼中似乎蒙了层水气,说:“白日里你说宫里催得紧跑了,方才宴席上人又众多,你不得不装作与我毫无交集的模样,此刻就你我两个人了,你还有什么理由能跑?”
唐祈醉没挣扎,她附在岑无患耳侧,说:“岑离恙,你酒喝多了犯浑是么?”
话是如此说,可唐祈醉说话时一呼一吸的热气都打在岑无患耳垂上,那分明是撩拨。
“唐大人欠我的报酬,怎么事儿办完了想赖账?”
“小侯爷这话说的好没意思。”唐祈醉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儿,似乎是提醒岑无患,接着说,“我被你扣在这儿哪儿都去不了,你却一口一个说我要赖账。”
“没有赖账的心思那最好了。”
岑无患说罢便抬起唐祈醉的脸吻了下去,他嘴里还有些辛辣的酒味儿,那点儿酒气硬是让唐祈醉上了脸,耳垂连带着脸也跟着泛起了红。
唐祈醉垂着眼,没看岑无患,她气息紊乱,说:“我听辞桉说,你今日非要抓着她做糖人儿,你三岁么?平白无故和宋逾明比什么?”
“你那小妹非说宋逾明与你更相配,我问她缘由,她说宋逾明会带着她逛集市做糖人儿。”
唐祈醉失笑,说:“这算什么解释?”
“裕安,”岑无患一把将人拢入怀里,脑袋搭在唐祈醉肩上,喃喃说,“我才是与你最相配的。”
唐祈醉轻笑出声,说:“你脑子喝昏了?”
“没有。”
“没有我便与你聊聊正事儿。”
岑无患抬起脑袋,看着唐祈醉没做声。
唐祈醉的神色忽然认真起来,说:“我疑心这门婚事,是安锦公主自己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