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祈醉脸上抹了少许胭脂,脑后的发用两根金簪盘了起来,边上站着的唐辞桉一身桃红,耳后的头发编了一绺小辫儿,杏眼明眸,整个人瞧着如同一朵待开的桃花。
岑无患见了唐祈醉便忍不住扬起嘴角,说:“裕安今日甚是好看。”
应庭洲站起身,说:“唐大人坐,我差人端早膳来。”
“我来送趟随礼便走。”说话间,外头的小厮抬了几箱金银进来,唐祈醉笑说,“我挑礼挑的头疼,便犯个懒直接送金银,应大人想要什么自己置办便是。”
唐祈醉出手阔绰,那些金银足够在上京城置办数十套宅子了。
“唐大人有心。”应庭洲说着让家中下人将金银抬入库房。
唐祈醉将唐辞桉拉上前:“只劳烦给我这小妹备碗清粥,垫垫肚子。”
“劳烦不敢当,厨子热着呢,一会儿便端上来。我去瞧瞧。”应庭洲笑着说完,便往屋里去了。
岑无患站起身,靠近唐祈醉,问道:“唐大人忙,这又是要去做什么?”
“公主金枝玉叶,今日出嫁,皇上让我随行。”
岑无患眉头一簇,说:“那不有璟王么?”
不等唐祈醉答,唐辞桉便不满道:“皇上三日前便派人传话,说什么阿姊在先太后跟前长大,与他妹妹一般无二,如今安锦公主出嫁,遣阿姊与璟王一道儿领着安锦公主的送亲队。说的好道貌岸然,我瞧分明是让阿姊去撑场子,给赵玉竹排面。”
唐祈醉看着唐辞桉愤愤的模样,失笑说:“还空着肚子嘴巴便这么厉害,我瞧你精神得很,早膳也不必用了。”
唐辞桉撇撇嘴,嘟囔说:“原是如此嘛,阿姊还不让说了。”
“再说你阿姊今日都不让你吃饭了。”岑无患说罢,又转眸问唐祈醉,“就算是要入宫也不必这么急,喝碗粥再去。”
“我在府上用过早膳了。”唐祈醉目光不离唐辞桉说,“这丫头硬是拖到最后一刻才起来,今日江鹤引又告了假,我想着直接送来,给你看着。”
“辞桉,今日小厨房备了不少吃食,你进去瞧瞧有没有什么爱吃的糕点垫垫肚子。”话是对唐辞桉说,岑无患的眼睛却没离开过唐祈醉。
唐辞桉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早就觉着前胸贴后背了,一听岑无患这样说,她也就欢天喜地地往里去了。
唐辞桉一走,岑无患便一把揽过唐祈醉的腰,他垂眼,口气意味不明,说:“唐大人的爱妹,让我看着?”
唐祈醉无辜地抬起眼,说:“不可以么?”
“可以啊,自然可以。不过她也快及笄了,还要人时刻护着么?”
唐祈醉眉毛微挑,轻笑说:“没办法呐,谁让她摊上我这么个阿姊,仇家多啊。”
唐祈醉此话不假。
权势滔天的女相家中有个疼爱的妹妹,此事人尽皆知。
岑无患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地挑不出一丝错的脸,说:“我今日就看着,看哪个不要命的仇家敢动她一下。”
“小侯爷举世无双。”唐祈醉口气轻飘,言语之间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调笑,“我当然最信得过。”
“可江鹤引给唐大人办事有银子拿,我有什么报酬呢?”岑无患故作为难,“给点好处,裕安。”
“要多少银子?”
“唐大人不解风情,提银子多无趣啊。”
唐祈醉望着岑无患,好像懂了、又好似不懂,说:“那你要什么?”
岑无患没应声。
唐祈醉感受到腰后越发收紧的手,扬起脸,碰了碰岑无患的唇角,又轻又快,她笑说:“够了?”
“我可得当一天的暗卫啊,唐大人。”岑无患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唐祈醉的耳垂,委屈道,“总得多给点报酬。”
“不够也该够了。”唐祈醉扣住岑无患作乱的手,意味深长道,“宫里催得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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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辞桉出来时,身后的丫鬟也跟着端了些清粥吃食出来,她与岑无患相对而坐。
面前的粥还冒着热气,唐辞桉却并不动筷子,一双圆溜水灵的眼睛片刻不离地瞧着对面的岑无患。
岑无患似是感受到小姑娘这股要吃人的目光,他放下玉勺,抬眼说:“你做什么?”
唐辞桉眯了眯眼,煞有介事,说:“我问你。”
岑无患轻轻颔首,示意她说。
唐辞桉接着说:“你与我阿姊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