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赵松云爽快地应下,而后又说,“不过我可同你说好,请匠人的钱用你自己攒的银子,我一两都不给你出。”
赵云旗见赵松云答应,马上笑着说:“那是自然,多谢皇兄。皇上万岁!”
赵松云的身子又往后靠了,他端起桌上的茶递到口边,无奈地笑道:“你啊。”
“皇上,刑部潘大人赶来,说有要事。”外头的太监进来,低着头说。
赵松云才抿了茶,一听要事,此刻慌忙咽了,说:“宣。”
潘百泉急匆匆地进来,他没来得及请安,进来便跪下,沙哑地说:“刑部……刑部混了刺客,唐大人在刑部遇刺了!”
赵松云与赵云旗相视一眼,便一同起身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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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祈醉捂着小腹,手上一片绯红,唇角还挂了血,一个狱卒被岑无患反手扣在桌上,地上落了把血刃。
“大胆!还不将人拿下!”赵松云到了门口,对着身后的北衙兵大喝道。
一群人倾巢而入,将那衙役拿了。
门外的宫女也进来一左一右扶住唐祈醉,赵松云见唐祈醉面无血色,微微蹙眉对那两个宫女说:“快请御医,先扶她下去吧。”
赵松云盯着岑无患,叫人看不出情绪,他不说话,刑部众人也屏息敛声,过了半晌,赵松云才开口说:“刑部尚书潘百泉看守不力,罚俸禄六月,其余刑部众人罚俸禄三月。刑部内有人作乱,幸得平昭侯平乱,赏银一千两,诸位可有异议?”
刑部重地混入刺客本是重罪,刑部的人往重了说是要掉脑袋的,可赵松云只罚了些无关紧要的俸禄,明摆着是不想深究,众人自然松了口气,齐刷刷地跪下来领了罚。
至于岑无患,赵松云本就没打算真罚他,这两日听了朝里的一些风言风语,早就动了想放人的念头,苦于找不到个由头,现下由头来了,自然肯放人出来,顺便给些赏银当做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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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隔着帕子把唐祈醉的脉,面露难色,却起身弯腰对赵松云说:“皇上,这伤口深但所幸未伤及肺腑,并无性命之忧,只需将养几日。”
赵松云点了点头,摆摆手示意御医去外间开方子去了。
今日抓的衙役,便是那日悄摸着见赵松云的那人,那是赵松云安排在刑部的人,也会些微末功夫,不过也只会些微末功夫。
想到这儿,赵松云眯了眯眼,唐祈醉在马林猎场时有被重兵围堵却仍然生还的本事,由此可见她武功上乘,只会些微末功夫的杂碎决计伤不了她,除非她是有意被伤。
那目的又是什么?
赵松云的手在袖子里捏紧了,跟着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正当赵松云疑虑最甚时,唐祈醉的眼睫动了动,她撑着身子艰难起身,过程中似乎牵扯到了腰,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又冒出血来。
赵松云面无表情,说:“起不来就别勉强了。”
说完这句,赵松云又对四下人说:“都出去吧,朕有事要单独与唐爱卿谈。”
四周的宫女太监行了礼,便都退了出去。
赵松云在唐祈醉榻前的凳子上坐下,顺手掸了掸袍子上的灰,似是不经意说:“年幼时你被养在皇祖母宫里,朕记着你是习过武的,根基不差,怎么会被一个衙役伤成这样?”
唐祈醉心知赵松云起了疑,便抬起手,露出节手腕,言简意赅道:“皇上一探便知。”
赵松云皱着眉把了唐祈醉的脉,忽而错愕说:“你怎么?”
唐祈醉似是自嘲般笑了笑,说:“在北阙时着了东濮人的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如今算是内力全无、武功尽失。”
赵松云微微蹙眉,又问说:“中的什么毒?”
唐祈醉轻嗤说:“此毒无解,皇上不必白费工夫。文臣不言武,如今这样也算不错。”
赵松云沉声道:“你好生将养,朕自会为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