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再逗宁昭几句,但麻痹感逐渐开始侵蚀克洛斯的四肢百骸,他难受得有些受不了,倒吸一口气:“划伤我的树枝可能有毒,不过没事,死不了。”
有毒?
宁昭看了看外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处都是缠绕生长的荆棘与藤草,有的上面还爬满了锐利的尖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划伤。如果植物茎叶有毒,划伤皮肤后定然会对人体产生一定的影响。
她有些急了:“你忍一忍,可能有些疼。”
当务之急是帮他伤口消毒,宁昭管不得那么多,也没征求克洛斯的同意,“撕拉”一声扯开了他裤腿的布料,将酒精倒在酒精棉上,帮他小心翼翼处理伤口。
那根枝条扎得很深,不仅在他腿上拉了长长一道,连血肉都外翻出来,血液哗啦啦往外流,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宁昭的动作很轻,虽然冰凉的酒精擦到肌肤时仍然带来一阵锐利的刺痛,但这点疼痛对于克洛斯来说聊胜于无,于是他便靠着山洞的石墙认真观察她为他上药时的神情,一看就不由自主看入了迷。
“觉得我漂亮?”宁昭头也不抬。
她对他的眼神很熟悉。尤其是这种炙热滚烫到快黏到她身上的眼神,她更是无法忽视。只不过现在克洛斯是病号,而且还是为她负伤,她懒得跟他计较。
“嗯。不过你今天的样子,和昨天很不一样。”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这张惊为天人的脸时的场景,但印象更深刻的却是她的气质。
她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感,虽然在沙漠里流浪了一天略显狼狈,但眉间那股凛冽的清明却比她美艳的脸来得更有冲击力。
但今天她化的妆却很乖。像是刻意收敛起眉目间的锋芒,变成了男人眼中最典型的乖巧芭比,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人感觉顺从讨好,没有任何杀伤力。
“别被外表迷惑了。”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宁昭勾勾唇:“越是漂亮乖巧的女人,越容易要你的命。”
“看不出来。”他笑:“只知道你现在在救我的命。”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宁昭没有再怼他,为他上药的动作也很轻。
但就算有心帮他,她也只能先对他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对于他身体里蔓延的毒素,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联系到沈书言。”
如果她带了手机,说不定还好解决一些。但她是空着手过来的,身边能用的只有放在背包里的道具,连一瓶水都买不了。只有早点获救送他去治疗,才能避免更严重的后果。
“只是被划拉一下,就算有毒也死不了。”
克洛斯见宁昭这么关心她,唇畔的笑变得更灿烂:“坐下休息一会吧。”
这时,宁昭已经用纱布帮他的腿包扎好。除此之外,确实也做不了更多的事,她松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等吧,等到天亮……”
一阵冷风吹过,宁昭忽然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涌起,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让她觉得如芒在背,刹那间连动都不敢动。
而克洛斯的反应比宁昭更快。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他就已经按住了她的手,声音很低:“不要动,不要看它的眼睛。”
就在山洞入口的草堆里,隐隐约约露出了一双金色的瞳孔。它潜伏在草丛中,一直盯着宁昭与克洛斯所在的方向,却迟迟没有动静,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
那是一匹狼。
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果克洛斯没受伤,对付一只狼完全是小菜一碟,但他现在动不了。划伤他的树枝毒性不猛,麻痹性却很强,他受伤的小腿已经完全没了知觉,根本没办法起身,更别提去单挑一匹野狼。
“克洛斯。”
宁昭掏出背包里的刀:“谢谢你今天帮我。”
那只狼的来意不善,她能感受到。如果她不出手,那两个人就只有死的份,所以她必须站出来。
克洛斯根本没想过她会这样做,惊得瞳孔地震。
他的身上骤然被拍了一张符纸,面前的宁昭也随之消失,只有她低沉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相信我,我能搞定。”
她心里其实没有多大把握,只不过是背包里囤着没用的道具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
贴上隐身符纸后,两个大活人瞬间消失不见。这场面吓得那只野狼直接往后退了几步,草丛间发出很明显的沙沙声,在空幽的山洞里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回声。
即使是用了道具,宁昭依旧没有掉以轻心。为了避免发出太大的噪音,她脱掉了高跟鞋轻轻往外走,却在靠近洞口时感觉身上冒出了冷汗。
视线往左,她的呼吸顿时变得更加急促。
她看见了第二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