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环境偏僻且静谧,是殉葬的绝佳环境,一望无际的土地上隐隐可以看到几个土坡,里面应该就埋着小动物们的尸体。
有了沈书言,办事效率高了不少,他们很快就挖出一个坑,把已经冰冷的小猫安葬在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宁昭起身看向阿诺:“阿诺,之前都是在哪里埋的?我不太记得了。”
闻言,阿诺往不远处指了指:“那里几个土坡都是。”
看到他所指的方向,宁昭走过去,手套都没摘,又蹲下身开始挖土。
沈书言也走过来和她一起挖,直到隐隐的恶臭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宁昭眉头紧锁,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还好现在是冬天,每天都是零下的低温,这才让动物腐烂的速度没那么快,弥漫在空气中的刺鼻味道也显得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一只被埋葬的小狗尸体渐渐显露出来,它孤零零地躺在坑洞里,乍一看没有什么异样,但当沈书言将它抱出来后,宁欢几乎立马就发现了它的不对劲。
“你看他肚子……”
看到眼前的一幕,宁昭伸手指了指,眸中闪出些不可置信。
小狗的肚子上赫然是一道被缝合得像蜈蚣一样的伤疤。它从颈部一直蔓延到腿下,看起来狰狞可怖,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的。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宁昭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你有刀吗?”
将小狗放到地上,沈书言摘下手套,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
“我来吧。”
他将小狗的身体翻过来,刀刃对准它的肚子。
场面有些血腥,宁昭下意识不敢去看。
然而,预想中内脏流一地的画面却并没有出现。她眼睁睁看着沈书言剖开小狗的肚子,从里面掉出来的却是一团又一团的废纸。
它们被一个个的拿出来,直到最后一团废纸掉落在地上,宁昭眼看着沈书言扒开小狗的肚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器官和内脏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外皮。
她闷声去翻第二个土坡,结果出来的是一只三花猫。它的肚子上也有伤口,按同样的方法划开,看到的内容和刚才一模一样。
“怎么下得去手啊……”
她终于明白Bridget为什么要在离开救助中心之后把小动物带回家了。
回家路上,宁昭一直沉默着。
一直到下车,她转头看向车里的沈书言:“你要和我回家吗?”
天上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她头发上,又顺着发丝滑落,隐入衣服里,将她的衣领打湿一片。
沈书言几乎没有犹豫。
回到家中,门口如以前一般摆着热气腾腾的晚餐。
两人进屋,宁昭把门反锁上,又把窗户和窗帘全都拉了起来。
紧接着,她走到那天找医疗箱的地方,把藏在最里面的箱子拿到桌上,当着沈书言的面打开。
里面整齐摆放着的,正是那天宁昭看到的不同型号的手术刀。
“我当时觉得奇怪,但是没多想。毕竟我是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的人,家里有她曾经的生活痕迹很正常。”
她拿起其中最大的一把刀:“她应该就是用这个来解剖小动物的尸体的。”
原来那个出现在她身边、非常掌握医学解剖知识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怪不得她在乡下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一切的源头都在她这里。
听着她的声音,沈书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感受到气氛的安静,宁昭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被他现在的模样吓到。
刚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她没看清。
现在在自家灯光的照射下,她能清楚看到他的脸颊上已经出现斑驳的血痕,好像从脖子里延伸出来的一样,一直攀爬到他的眼角处,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的伤口……”
宁昭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我去买药给……”
“没用的。”
沈书言轻吸一口气,声音喑哑隐忍:“你继续,不用管我。”
“你这样太吓人了……”
她慌了神:“用药不行,那什么有用?或者你知不知道什么解决办法?”
如果知道违背游戏规则的代价是这个,那她之前肯定不会一直追问他的身份。
闻言,沈书言刚想说话,却被宁昭猛地捂住嘴:“你不要再说话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肯定是因为他刚才又提醒了她一句关于刀的事情,他的伤情才恶化的。
说罢,她转头在家里翻箱倒柜去寻找线索,略显踉跄的脚步昭示着她此刻的慌神。
她从来没见沈书言受过这样严重的伤。
他很白,但凡脸上有一点伤口看起来都很明显,更何况是那像毛细血管一样不断分叉扩张开来的伤痕。
脸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烈疼痛,但他却始终没吭一声。
直到他看见宁昭为他忙上忙下的身影,他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好像也不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