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看都没看便拒绝道:“羡儿,你是太子,不能吃这些平民的食物。”
墨锦羡耷拉着脑袋,嘀咕道:“什么平民不平民的,好吃不就好了……”
“你在嘀咕些什么?羡儿。”她淡淡地看着他,他立即摇摇头,不再多说。
马车驶入皇宫,皇后牵着他下轿——
画面忽然变黑,季淮峙下意识地抬手,结果竟真的能动了。
他在这黑暗的空间试探性的游走,他疑惑不解,不理解自己身处哪里。突然一股力量从背后袭击,他迅速转身打回。
周围黑色的坏境涌动起来,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少年。
看样子是墨锦羡的少年时期。
季淮峙尝试与他交谈,但他始终沉默。他抬眼望向季淮峙,挥了挥手,他瞬间散开,画面也恢复了。
视角变成了一个人的视角,他正收拾着书籍,随后走出学堂。
一个葡萄落到他的头上,他捂着额头,蹲下捡起葡萄,一个声音从房檐上传来,他循声望去。
墨锦羡不像样的坐在房檐上,约莫十二三岁少年,一身金色祥云华服,头发披散随意捋了一节挂着一堆流苏,晃着腿,吃着葡萄,“临子,吃不吃葡萄?”
墨临将葡萄塞进嘴里,笑道:“好吃!只不过太子哥哥你这样被太傅骂的。”
闻言,墨锦羡丝毫不慌:“没事,太傅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太子殿下,你说谁不会再回来了?”太傅站在房檐下,语气十分愤怒。
墨锦羡吃葡萄的手一顿,立即翻了下来,这一下又把太傅下了一跳,他调整呼吸,尽量平静道:“太子殿下,你知道此举颇为不妥吧,我也说过很多次了吧,不可——”
“不可做不雅之举,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错了。”墨锦羡目光诚挚,他心情好了一点,加上已经下课,他正要放他离去。
下一秒,碗碎裂的声音吓得他一惊,葡萄的汁水溅到他的白衣上,他终于忍不住道:“太子!此事我会上报给皇上!包括你这个月是第几次犯规了!!”
等太傅走远,墨锦羡叹了口气,走到摔碎的碗旁,心疼地看着这盘葡萄。墨临见状上前道:“太子哥哥,这碗葡萄怎么了吗?”
“母后不让我多吃,得拿功课水平甲来换,这是最后一碗了。”墨锦羡心疼地捡起尚还完好的葡萄塞进嘴里。
墨临嘴角抽了抽,默默挪动步伐离开。
一回到住处,墨临便疯狂催吐,等把他想吐的东西吐出来后,他坐在桌前,忽然猛地甩开桌上的茶杯,骂道:“你有什么好装的!都做太子还装什么可怜!”说着,他又摔了几个东西。
二日,他又脸上挂笑,待人和善的去学堂,与墨锦羡也能笑嘻嘻地聊天,直到——
“凭什么?儿臣不服!”墨临皱眉无措地看着皇帝。
“没有这么多凭什么,你是太子的陪读,他犯错你也得罚。”皇帝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他无力地瘫倒下去,任凭别人拖拽。这时,墨锦羡不顾阻拦冲进来跪下,“父皇,是儿臣调皮,与四弟无关,请父皇收回责罚。”他重重磕头。
但仍然没有改变皇帝的主意,“太子,你的禁足还没有结束,来人,带太子回去。”
路过墨临时,他死死抱住墨临,对皇帝喊道:“父皇,那是儿臣的板子,您打儿臣吧!儿臣错了,儿臣以后一定乖乖的,求您打儿臣吧!”
皇后此时又冲了进来,墨锦羡急忙向她递去眼神,皇后接收跪下后却道:“陛下,太子私跑出来是臣妾的罪过,请让臣妾带他回去严加看管。”
墨锦羡彻底懵了,直到被皇后一把拽起才反应过来,他哽咽道:“母后,不能丢下他啊,他是无辜的……”
皇后再次用力拽他,双眼通红小声地道:“跟我走!要是你父皇生气了,你不仅救不了他,反倒可能让他没了这条命!你的名声也就完了!”
闻言,他终于肯动了。路上,他抬手擦泪,她又温柔开口:“你可以去给他送点药,他没有额娘,是个可怜孩子。”
十大板结束以后,墨临一个人独自走回宅子,门槛绊得他差点摔跤,他顿了一下,忽然开始不知疼痛地踢门槛。
但他怎么都踢不坏,踢不烂,跨不过。
他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墨锦羡悄悄走到他身边,拿了几瓶药放在桌上,拍拍他的背道:“对不起,让你遭罪了,我会向太傅说明的,到时候我给你补——”
墨临怒吼道:“你走,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墨锦羡低下头,愧疚地走出去,最后斟酌着道:“记得用药,我真的很抱歉。”
路过御花园,他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他悄悄贴近。
“听说了吗?四皇子因为太子的过错被罚了。”
“正常,毕竟太子这几个月干得都是能让皇上气死的事,但太子功课完成的好,皇上又宠爱他,只能拿一个不受宠又不聪明的四皇子出气呗。”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是宫女生的,那宫女好像是爬床,生下四皇子后难产死了,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一阵阵的笑声让墨锦羡再也忍不住了。
他上前,看着三个宫女,道:“别随意议论别人知不知道!这事就是我的错,跟他没一点关系!你们要说也该说我!”
她们急忙跪下,墨锦羡还在滔滔不绝的输出。
忽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父皇。
“她们让你不开心了?太子莫气,去朕宫内吃饭吧。”
他咽下口水,点了点头。
“求你!不要!”后方传来的女声令他身躯一震,他想回头,却被皇帝牵着往前,根本不给他回头的机会。
“太子啊,令你不开心的人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知道吗?”皇帝的声音依旧很平淡,甚至比以往更为和善,却不自觉地让他害怕。
“父皇,儿臣……没有不喜欢她们,儿臣只是觉得她们说得过了。”
“那就可以去死了。”皇帝的手微微收紧,他不敢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