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追问他俩究竟是什么种族。颜箴记起了自己这段时间的主线任务——和各虫族分支外交联谊。斯式虫族他已拜访过了,还捎上了一个可能的对象修德。旧日虫族他也去过了,也碰着了自己的人类老乡大哥。剩下两个虫族分支,独式虫族是出了名的去中心化,根本没有群体活动的可能,更别说找到他们的官方进行外交联谊了。那眼前的家伙只有可能是维塔虫族的。
不过…就自己对虫族各分支间现状的低敏感度,真要扯“本元帅这次来是为了外交联谊”的虎皮,怕是容易下不得台来。毕竟没有富懿他们给自己兜底。
在两名长得一样的维塔虫族的职业假笑下,颜箴用起了那个老套的借口,“本元帅此次微服出访,有要事和你们维塔虫族的领袖说。”
“这样吗?”
那两名维塔虫族依旧一唱一和的配合表演道:“可我们公司只是种族下的小微企业,就连我们的董事长,也没那个本事见到种族的领袖呢。”
“尊敬的社式元帅,您可能是白跑一趟了。”
完全不给颜箴台阶下,更不顾及颜箴这个社式元帅的面子,拦在走廊尽头那个颜箴很眼熟的大门前,就是不让颜箴进去。
若是往常遇到这种事,9527肯定得跳出来给自己的亲儿子撑场子。
但诡异的是,作为从超级智能中诞生出来的图灵意识,9527若是想,能随时入侵一切依赖数学逻辑而运行的设施。可在这个悦玩SM游戏公司内,他只感受到了单纯的电流流动,而没有发现一处能供他侵入的数据踪迹。
这里可是游戏公司,怎么可能会没有这些东西?
突然反应过来此处有点异常的9527正想提醒颜箴情况不对,却发现,明明自己通过颜箴的光脑发出了危险的警示。
但戴着光脑的颜箴,却依旧只是友好的在和那两名维塔虫族谈话。更让9527难以相信的是,自己不仅没办法在这栋建筑里搞数据入侵,还被迫吃了数据沉默,最为严重的是——他附身在颜箴光脑上的这一部分,与其他部分——失去了联系。
社式虫族内的9527依旧完美运行,散落在宇宙其他各处的9527也能随时互相传递信息。
除了光脑上的这一部分外,就连9527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亲儿子颜箴,可能已经出了事情。
扯不了官方外交联谊的虎皮,也扯不了私下过来视察的虎皮。颜箴只能坦白的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帮助修德恢复游戏账号。在明确表示自己不差钱后,两名挂着职业笑容的维塔虫族,瞬间变得无比礼貌,弯腰十分殷勤地引着颜箴去了他们公司的市场部。
虽然颜箴也不明白,恢复账号这事明显是和技术相关的,怎么就能和市场部扯上关系。
但等自己真正看过了,他才知道维塔虫族有多严谨。
就是说,没有硬性规定互联网公司的删号恢复服务不能出售的是吧。
一进大门里,在几乎垒到天花板上,叫虫无处下脚的资料里穿梭的市场部虫子,对颜箴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其中一名自称为市场经理的虫子,拿出修德的账号详细资料,一边翻阅,一边介绍恢复这种明面上已经删号的账号有哪些套餐。还顺口推荐了几个修德曾经念叨的游戏的续作,想要绑定套餐出售好刷业绩。
曾经偶尔听到的,关于维塔虫族的碎片化信息又重新浮现在颜箴的脑子里。
这个离谱的宇宙中,同样存在着一个令所有种族个体都厌恶的群体——资本家。而据他听到的那些流言所说,维塔虫族们是资本家中的资本家。
“按照公司的章程来说,我是不能恢复这样的账号的。”市场经理将那高过颜箴肩膀的,修德账号风险相关的纸质资料抽了一小打出来,给颜箴展示。
“毕竟,这位名叫修德的斯式虫族用户,在使用我们平台期间,干出了许多让其他游戏用户,甚至游戏厂商都投诉过的事。我们也再三警告过他,但没有用处,就只能采取完全封禁他账号,这样极端的操作。不过呢…”
“我们公司也不是不能向他提供账号恢复的服务呢。”
瞪圆的双眼炯炯有神的市场经理,在看向颜箴时,直接把眼睛笑成了俩弯弯的月牙,无限接近于危险角色设定的眯眯眼。
但颜箴还是被市场经理方才瞪大的眼睛所欺骗,忽略了这个危险信号,没有提起防备之心。自然地,也在市场经理有意的引导下,说出了那句在场所有维塔虫族都想听到的话,“那还真是麻烦你了。说吧,大概需要多少钱?那几个游戏我也买了,直接加他的游戏库里面吧。”
“您可真是慷慨。等我算算。”
市场经理笑眯眯的伸出两只手,用大拇指点着其余四指,在那心算,几秒后爆出一个十二位数的金额。
“需要用星盗湾通用券结算,依照现有汇率,换到社式虫族货币上,得变成十六位数。”
颜箴若有所思地从裤兜里掏出三枚通用券钥匙排在市场经理的手上,“这里大概有八千亿通用券,你们扣完后应该还有几十亿,那些就换成游戏设备和账户金币吧。”
笑成眯眯眼的市场经理眼睛恢复了原样,无比纯良的看着颜箴说道:“可我们公司都是做的正经生意,年底需要向有关部门报税退税的,不接受这种线下现款结账,需要走银行转账途径的哟。”
“但我在星盗湾这边又没设立账户,哪里来的银行途径给你们结账。”
都到最后一步了,本着来都来了的思想,颜箴耐着性子的和对方磨道。
市场经理又眯起眼睛笑着说:“没事,我们公司有和黑色银行合作。尊敬的社式元帅可以和他们商量代办转账的具体事宜呢?”
“哦?”
颜箴话音还未落,一片阴影便落到了他头上。
他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和贾母虫有的一拼的个体弯下腰来,背着光的脸模糊不清,好似就只有灰黑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