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pr ian:“20年前?”
李财准:“你居然知道?”
许鸣鹤一派镇定:“怎么了?”
李财准:“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像是97年生。”
许鸣鹤微微一笑。
倒没说错。
三个人聚在一起,从正事聊到非正事,每个人浅浅喝了两杯酒,吃了许鸣鹤介绍的特色烤菠萝,便准备离开了。
“这个时间点这里不太好打车,”许鸣鹤说,“我先出去叫,还是我们走一段去坐夜班公交?”
“走一段。”dpr ian说。
传说中韩国人进化掉了睡眠,但汇聚了韩国五分之二人口的首尔都市圈,真正一眼看去彻夜不眠的也就几条街而已。他们在清吧待到后半夜,走出来看到的是静谧的城市夜景。
三个人在这片静谧中散步。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dpr ian忽然道,“我还来得及请你当嘉宾。”
许鸣鹤:“很荣幸,但是我记得你们的票都卖掉了啊,用不上我帮忙吧。”
李财准来了一句:“鸣鹤正处于讨厌加班的时期。”然后三个人一起笑了。
笑完了dpr ian还找补道:“算是加班吗,鸣鹤最近就没有不适合用在组合的歌了?”
李财准就算了,你不是已经八年不当idol了吗,怎么连这个梗都知道?许鸣鹤默默地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低估了自身的知名度,又转而认真地思考起了靠当演唱会嘉宾发散魅力、更重要的是放出更多体裁的歌曲的可能性:“有。”
李财准:“也不适合用在巡演的特别环节吗?”
许鸣鹤多思考了一会儿:“有——偶尔,我会有一些完全不大众化的歌。”
最初做流行乐队的许鸣鹤取向是流行、重人声、编曲偏向简洁精致,但漫长的岁月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人的性情,也会让人不一味埋首于最初的爱好,许鸣鹤的了解、学习、接受与挑战扩展了他在音乐上的涉足领域,除了给组合写歌仍然是弱项,也不太能接受电音外,许鸣鹤涉猎与创作过相当多种类的音乐,包括一听就很“艺术”、许鸣鹤觉得完全不是现在粉丝的菜的那种。
dpr ian和李财准反而更好奇了:“什么样的?”
“嗯……”
许鸣鹤呼吸着冬日夜晚的空气,看着明亮的路灯光芒与远处惨白的月色,忽然想起了他曾写下的几个零碎的片段。
“我们是整个宇宙中唯一清醒的人,我却依旧不太熟悉你孤独的沙漠。”
“也许它就在我心底某处一个总是艳阳高照的地方,我亦会有时遗失你的地方,但只要我想便能找到你。”
许鸣鹤低声哼唱,宛若呢喃,而他身边的两个人没有一个出声打断,都静悄悄地与许鸣鹤一起放慢了脚步。
“……我本该打给你,告诉你我的感受,但我找不到借口,我早已词不达意。”
微弱的酒意涌到舌根,让许鸣鹤循着旋律的走向谱出了新的歌词与音符。
“我们像一本躺在地上的书,在像我们一样空荡的房间里。咖啡加柠檬,以抵抗宿醉,而你看起来就像张模糊的照片。我们又浪费了一个夜晚,走出酒吧,谢天谢地——”
一段低沉絮语后,忽然一个很有想象力,但听来并不觉得突兀的转音。
“若这是最后一曲,而月亮即将爆炸。”
“我一定会告诉你你错了,你亦心知肚明,这里没有音乐。”
许鸣鹤忽然加快两步,侧过身。人容易理解的生动表情从他的脸上褪去,变成了一种略显遥远的善意与伤感。
他的心很平静,适才还斟酌过的“要不要找个当嘉宾的场合唱歌”已经被他抛诸脑后。如果情绪合适,人合适,场景也合适,哪怕是后半夜空旷的街道,眼前只有两个认识的人,也是唱歌的好时候。
“而你彻夜不眠,你会在哪,何处会是你的归宿。”
“你所走过的道路,经受的嘲讽,犯下的错误尽显无疑,当心魔苏醒之际。”
“我深知你彻夜难眠————你我二人命运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