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藤四郎,我进来了。”
等在门口的药研藤四郎听见一声模糊的应答声,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进了天守阁。
屋内,鸢尾已经坐起来了。黑色的头发并未束起,像黑色的河渠在被褥上蜿蜒。一双蜜色的眼睛“看”向药研进来的方向。
不过药研藤四郎拉上门,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眼睛不舒服的话还是不要直直盯着阳光了,大将。”
鸢尾完美的微笑一僵,苦笑着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瞒不过药研呢。”
药研藤四郎却不应,只是沉默着扶起她的手,将温热却不烫的药碗放入她手中。
“嗯?好像还有点烫呢,待会再喝吧。”鸢尾自言自语地点点头,准备将药碗放在一旁。
药研搭住她的手,若无其事地开口,“我已经试过了,温度刚刚好。大将不会是因为不想喝药而找的借口吧?”
是啊。
虽然看不见,但闻着碗里飘至鼻尖的又苦又咸的气味,鸢尾就觉得不妙。闻起来都这么恐怖了,喝起来那还了得?
不过感受到药研手上的力度传达过来的坚决,鸢尾还是深吸一口气,默默喝完了这碗透着诡异气息的药。
“咳咳咳,唔。”嘴里又苦又咸又辛的味道直击灵魂,鸢尾扭头咳嗽,嘴里却被塞了一颗蜜枣。药研戴着黑手套的手接过药碗,放在一旁。
看着鸢尾舒展开来的眉头,药研冷不丁开口,“那么,现在可以聊聊你的眼睛了么,大将。”
“虽然能理解大将的心情,但如果总是被瞒着的话,我们也会沮丧啊。既然是大将的刀刃,就更应该承担起保护你的责任,不是吗?有时候也试着依靠我们一下吧。”
鸢尾敛眸沉思,良久,轻叹一声。
“我明白了,抱歉啊,还是让你们担心了。”
她总以为他们需要的主公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是不需要任何人担心的,所以一次又一次地选择隐瞒。但今天药研的话才让她明白,她并不需要一直无坚不摧,他们的臂膀也是她可以偶尔休憩的港湾。
“那么,就要麻烦药研了,我的眼睛。”心结顿解,鸢尾对药研莞尔一笑。她微微倾身,笑意从她凑近药研的眼里流出,蜜色的眼睛里仿佛真的酝酿着蜂蜜。
“是,大将。”药研藤四郎一愣,然后也随之勾起了嘴角。
他的手抚上鸢尾的脸,帮她固定住。黑色的手套与鸢尾瓷白的皮肤形成强烈反差,可惜在场的人一个看不见,一个关注点不在这里。
药研藤四郎靠近,仔细地观察了鸢尾的眼睛。
“眼睛没有收到损伤,应该还是灵力紊乱导致的后遗症。”药研藤四郎下结论。鸢尾点头,一缕头发轻轻从他的手心里擦过。
好像……凑得有点太近了。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位置,鸢尾比他矮一点,他能感受到鸢尾轻柔的呼吸洒落在自己的脖颈处。而鸢尾无知无觉的眼神还在望着自己,见自己许久不说话,还疑惑地歪了歪头。
“咳,这几天大将如果要出和室的话还是把眼睛蒙起来吧,遮一下光。”
药研藤四郎移开目光,放下手,顺便帮鸢尾把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往后挽。他拉开与她的距离,呼吸紊乱了一瞬。
“好。”鸢尾乖乖地听从本丸唯一医生的话。
药研:“大将暂时先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准备能遮光的布料。”
说完,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和室。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鸢尾摸索着把旁边遗留下来还散发着苦味的药碗推远,奇怪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