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愣怔几秒,认真观察森月音的神情,不像开玩笑,但也不是他以为的喜欢。
这种情绪准确形容,是人类潜意识对于符合自身偏好的事物,所产生的好感。
不过,他玩笑道:“我不认为你会喜欢我。”
森月音:“为什么?”
森鸥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询问:“阁下觉得异能力是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能源,或者武器?”
“我的想法吗?一种特殊的天赋吧。就像有人擅长音乐,有人记忆超群,异能力与这些天赋没什么不同的。”
自从第一次离开英国后,很多人询问过森月音这个问题,他的答案一直没变。
“天赋选择人,而人也有是否使用这份天赋的权利。”
不出所料,森鸥外冷静地在心里评价,很天真的想法。
而能坐在自己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森月音,无论他是怎么来到日本,背后的筹码与人脉,皆代表着他拥有天真的权利。
“但在我看来,所谓的权利不过是个人价值的一种,选择放弃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更应该安置在最适合的地方。”
森月音缓慢眨了下眼,“最优解吗?”
“可以这么说,不管多困难的局势,都有理论上的最优解。”森鸥外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为了达到最适合的解决方式,我可以将一切放在天平上,无论异能还是生命。”
“我是与你想法背道而驰的那类人。”
森月音忽然笑了起来,“什么嘛,所以你的理由是我不会喜欢一个理念不和的人?”
“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欧洲大半的政客都要死在我手里了。”还有阿加莎和弗朗索瓦等人,同样理念不和,可实际他们是关系不错的友人。
“我才不会在乎这些不相干的人呢。”
——虽然是个唯心浪漫主义,但是性格意外的凉薄吗?或者只对自己在意的人上心?毕竟谈话这么久,森月音透露的信息全是自身相关,完全没有提及其他名字。
森鸥外脑中思绪不停,还没忘感慨,”人心真是复杂。”
森月音鼓着半边脸,“明明是你们这些玩政治的想的多。”
从坐下开始,言语试探就没有断过。
森鸥外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很遗憾,我不是你口中的政府人士。在前不久的一场博弈中,我输了,一败涂地,彻底出局。”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也是政治交锋的舞台。他是失利的罪魁祸首,起码明面上是这样,因此失去了再次上场的资格。
森月音温和地说,“但是你并不后悔,对吗?”
森鸥外眼中闪过诧异。
“你的观点没错,可人这一生能自己决定的事情太少了。”森月音平静而笃定地说道。
“你并不后悔的自己做的决定,可能计划中略有不足,甚至失败。但它依然是你当时最好的选择,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无论重来多少次,你依旧会选择做下这个决定。”
森鸥外:“……我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依旧会为结果感到遗憾。”
不管是常暗岛战役的失败,还是自己被剥夺政治权利的结局。
——
谈话告一段落,三花猫,也就是夏目漱石,终于有空思考一件事——森月音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揭穿,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逗“猫”玩。
毕竟有约瑟芬·铁伊这个堪称无解的情报人员,她再待久些整个日政估计没秘密可言了。
他已经确定森月音不会对日本做什么,早可以离开,现在还留下的原因,除了身份,还有看着点中原中也和江户川乱步的心思。
时针不知不觉间走了两格,手机震动起来,森月音低头看了眼消息,是藤原雅纪问他在哪儿?
“是准备离开了吗?”
“是啊,时间也不早了。”森月音弯着眉眼笑道:“再见啦,非常高兴能遇见你。”
门外悬挂的风铃叮铃当啷响起,森鸥外望着远去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
“啊!”爱丽丝一拍脑袋,懊悔道:“忘了要姓名和联系方式了。”
森鸥外:“爱丽丝酱很喜欢他吗?”
“当然,他比林太郎好多了,会给我买好多好多蛋糕!”
“爱丽丝酱~”
落拓的男人拎着点心盒跟在小女孩身后踏上回家的路,三花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作为旁观者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