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鹤园三楼的雅间里。
“别看我们家玉霖年纪稍稍大了些,在感情方面就像个毛头小子,在阿欹之前,一个姑娘也没谈过,这些年一门心思的都在扑在事业上了,他的医药行啊,在南阳口碑是很不错的!”
提起自己的儿子,宋母与有荣焉,眼底的笑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男人就该这样,成亲之前,事业放在第一位是对的。”
“对对对,亲家母说的是,以后成亲了啊,玉霖就把心思都放在家里了,他会对阿欹好的。”
整张桌上,不时传出男人爽朗的笑声,以及女人们的讨论,很是热闹。
只有宋玉酌的情绪一直都不太好。
所幸两家人谈得愉快,没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唯独夏欹在宋玉酌郁闷失神时,看了她两眼。
夏母察觉到夏欹的视线,顺势夸赞道:“玉酌眼光真是不错,挑的这件旗袍很适合阿欹,我看阿欹回来以后,一直在笑呢。”
“她啊,打小眼光就挑剔,旁人挑的东西少有她看得上眼的。”
“想必日后,她们姑嫂间的关系一定会处得不错,玉酌这丫头,讨人喜欢呢,姐姐,我可真是羡慕死你了,有这样一双出色的儿女!”
乍然间提及旗袍,宋玉酌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夏欹。
想起在成衣铺子给夏欹洗肚兜的画面,她耳根莫名烧烫,红得要滴血。
夏欹换上了新的青绿色蕾丝旗袍,整个人干干爽爽的,她将宋玉酌的情绪看在眼里,眸底无声荡起一抹妩媚的笑意。
吃过饭以后,两头的长辈们都要留下来,准备定下宋玉霖和夏欹成亲的吉日,商议聘礼数目,以及婚事的章程细节。
这些事都轮不到宋玉酌这个晚辈来操心。
酒楼歇业,她也没什么事做,就打算去南阳城北郊那边去采摘野生的地莓,还有覆盆子。
临走前,宋玉酌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宋玉霖,到底是没当着长辈的面说什么,只眼神示意阿哥,希望他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跟阿爸姆妈夏家两位长辈告辞后,宋玉酌就准备去酒楼后厨,背个竹篓子再出门。
只是她刚踏出门槛,却被夏欹叫住。
“玉酌妹妹,稍等一会儿。”
夏欹脸上带着温柔笑意,见宋玉酌看她,就冲她招了招手。
宋玉酌不知道夏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神略一犹豫,才缓步走过去。
“你的厨艺很好,我今日吃得特别开心。”
特意叫住她,一定不仅仅是为了说几句夸赞的漂亮话。
宋玉酌没立刻回话。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夏欹,等着夏欹的下文。
夏欹果然笑着开口:“不知道妹妹会不会做金陵菜,我很想吃糖粥藕,但南阳没有小吃铺子卖这个……”
听到菜名,宋玉酌心惊不已,后背倏地一下就僵住了。
糖粥藕是金陵的特色。
四年前的那个女人,也曾要求她给她做过。
这,难道又是巧合吗?
宋玉酌眼神颤动,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相比宋玉酌的僵硬,夏欹的表情就自然多了。
她笑盈盈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十分期待宋玉酌能做给她吃。
宋玉酌想开口说点什么的,可张唇时才发现,她好像因为紧张而短暂的失了声音。
嗓子骤然发痒,宋玉酌忍不住俯下身,疯狂咳嗽起来,直咳得脸颊耳根都泛起红晕。
夏欹轻轻拍了两下宋玉酌的后背,忙说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也不是一定要吃。”
她表现得很大度。
就像是真的随口那么一提,没有其他意思。
夏欹靠得越近,宋玉酌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说不出话,这会儿急得额头都在往外冒细汗。
她怕夏欹,怕得要命。
“玉酌妹妹,再见。”
夏欹轻笑了一声,嗓音放得很低。
而说完这句,她就转身去了宋玉霖身边。
宋玉酌的耳朵和心脏都掠过一阵酥麻,夏欹那仿若魔音的话,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个女人总算是‘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了,再不让她走,她不仅说不出话,怕是连腿都要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