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辞职后想做什么?”谢荧靠上软枕,双手环抱,端的是质问之态。
纹清看着她这严肃的模样,本来做下的决定,又变得岌岌可危:“压力太大的工作不适合我。”
谢荧嗤笑:“什么工作压力不大?你直白点,说你没追求,就想浑浑噩噩地过一生,我倒还会佩服你的勇气。”
纹清被她堵得脸红耳赤,自己那点浅见,怎么都瞒不过那人的眼睛,可没追求又是什么错事呢,从小到大,谁不想平淡过一生,又有多少人天生就有那么好的命运和机会,能在职场上风生水起。
“我害怕被别人审视,一点点小差错我就会焦虑不堪,整宿整宿睡不着,我也不想这样啊。”纹清捂住脸,眼中的委屈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谢荧斜眸冷冷睨了她一眼,被她这窝囊的性子气得不轻:“就是前日那个事么?这有什么值得难受的,错的又不是你。”
纹清抹过脸上的水渍,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这里,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消化这些痛苦。她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她心理的强大,天然的对弱小产生鄙夷,自己这些困难,在她看来简直比小打小闹还不如吧。
“总之我就是受不了,你看不惯就别看,上次的事我谢谢你,以后的事不用你管了。”纹清自暴自弃道。
谢荧看她负气的缩在床角,中间隔离出宽阔的鸿沟,不由得既好气又好笑。她确实不喜欢那些唯唯喏喏的人,可如果这个女人敢把不满明明白白呈现在她面前,倒给自己带来了新奇的感受。
她凑上前去,贴紧那僵硬的背部,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好,我支持你,你就在家安安稳稳休息几个月,什么时候想工作了,我再给你安排,怎么样?”
“不用你安排。”纹清火气还没消退:“我是行马村的人,学历马马虎虎,年龄也还在壮年,我去青溪应聘,没有你帮忙也会成功。再不济就去当道士或尼姑,过年期间我就去提交简历。”
“嗯,不错。”谢荧顺着她的毛道:“尼姑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出了家,父母也不敢催逼你结婚,算是彻底清静了,就是可怜这一头这么美的长发,剃了多可惜。不过,你对容貌肯定不在意。”
她这话又精准的戳中痛点,纹清张牙舞爪一阵挣扎打闹,恨不得把这张床当一个战场:“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我现在就要回家。”
她掀开棉被,光脚踩在木地板上,然而还未等迈出步伐,那人拦腰把她抱住,压在了床上:“我说了,让你休息几个月,好好想想你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生。我答应你,如果你反悔了,我会给你安排,既然有了保证,你还怕什么呢?”
纹清呼吸急促,心若擂鼓,久久不能平静。
“猫,我也同意你养,你开心就好。”谢荧轻轻吻上她的唇角,缱绻不已。她累了一天,现在迫切需要放松,迫切的需要快乐,迫切需要身旁女人的抚慰。
偶尔的小打小闹是情调,她当然可以忍受。
好,纹清望着天花板想道,你觉得我会后悔,我偏要硬气给你看看。你嫌我没有骨气,我偏要把性格里强硬的一面全都剖出来。我会自己承受摆选择的后果,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帮助。
仿似阿Q般,自我安慰了一番后,纹清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开始回应着那人的热情,并把澎湃的情意尽兴宣泄了过去。
除夕。
公司里人心已经浮乱,没有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大家都得过且过,随意应付着工作,盼望着晚上能早早归家吃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