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挥动画笔描绘晚霞,
妈妈飞针走线绣出繁花。
还记得儿时看星星的夏夜,
你们抱着我,笑容无瑕。
你们的坚韧,你们的正直,
是我一生的灯塔。
我的老爸老妈,
咱们仨相识结缘于北大。
未名湖光映着博雅塔,
缘分悄悄在心底萌芽。
竹吟居的日子如诗如画,
竹影摇曳,海棠开着花。
爸爸声声教导智慧倾洒,
妈妈句句叮咛满怀牵挂。
品不尽老井水泡出的香茶,
凉亭下谈天,岁月优雅。
每一句嘱托,每一次照料,
温暖我春秋冬夏。
两对爸妈,两个温暖的家,
你们的爱将我紧紧包围呀。
无论风雨多大,心都有牵挂,
这份亲情,我用一生报答。
未来的路,我会勇敢出发,
带着你们的期望努力攀爬。
愿时光温柔,陪你们变老啊,
用我的一切,换你们笑颊。”
我和婉清静静地听着,那饱含着真挚情感的词句,如同一把把柔软却有力的钥匙,打开了我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不知从何时起,温热的泪水已悄然爬上我们的脸庞,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最后一个音符悄然落下,海天轻轻放下吉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同样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我们身边,将我和婉清紧紧拥在怀里,在我们耳边,用颤抖的声音,深沉而动情地说:“爸!妈!新年快乐!”
我和婉清什么也没说,只是同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海天。我们仨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听远处校景亭里那口古老的大铜钟,悠悠敲响了新年的钟声。
一场毫无悬念的期末考试后,海天迎来了他在北大的第二个寒假。和去年一样,他依然没有回苏州老家,而是留在竹吟居和我们一起过年。整个寒假,他几乎都沉浸在自己西厢房的那方天地里奋笔疾书,房间里的灯光像是寒夜中永不熄灭的星辰,常常亮至深夜。每当我和婉清好奇地询问他在忙些什么时,他总是温和又简洁地回答:“写作。”我和婉清私下暗自猜测,他或许正在创作那部与小渔村有关的长篇小说。可我们更深知,我们那低调的,有着“做了也不说”行事风格的儿子,即便真的完成了作品,恐怕也不会轻易向我们透露。出于对他隐私的尊重,我们自然也不会步步紧逼、刨根问底,只能在心底默默为他加油打气,以实际行动给予他最坚实的支持。婉清的一日三餐和夜宵依然丰富可口,我也抓住与他每次交流的珍贵契机,嘱咐他注意身体,劳逸结合。除了这些关心,我们尽量不去打扰他,给他营造一份创作时最需要的清静环境。而在紧张艰苦的创作之余,海天也从未忽视与我们的情感交流。每天清晨,我们一家三口依然会来到未名湖畔。五圈晨跑后,海天依然会贴心地陪着我们老两口,漫步在湖畔小道上谈天说地,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日三餐的饭桌上,他依旧是那个谈笑风生的少年,言语间满是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憧憬。有时,他写得累了,便会孩子般地跑到我们的东厢房,拉着我去茶室品茶谈天,缠着婉清去厨房学做北方菜,或者央求我们陪他一起逛一逛北京城。这些小小的请求往往正中我们的下怀。于是,在茶香烟火的陪伴下,我们谈天说地,尽情享受着这温馨美好的时光,欢笑声在房间里久久回荡。而北京城的大街小巷,也都留下了我们一家三口的足迹,每一步都承载着我们的亲情与温暖,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二月已然过半,春节才迈着姗姗的步伐,悠悠向我们走来。今年的春节,除了我们仨之外,竹吟居还多了一张金发碧眼的异国面孔——亚瑟。亚瑟今年暑假就要完成学业回到法国,海天便提议将他邀至家中,和我们一起过一个原汁原味的中国年。亚瑟愉快地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和我们一起兴致勃勃地挂红灯笼、贴春联、剪窗花、包饺子、做年夜饭、放鞭炮……年夜饭的餐桌上,他以晚辈身份,同海天一起向我和婉清敬酒,眼神里满是好奇,还询问我们是否需要跪地磕头,把我们一家三口逗得哈哈大笑。我们亦如对待海天那般,笑意盈盈递给他一个装着十元钱的压岁钱红包。亚瑟双手捧着这笔“意外之财”,兴奋得手舞足蹈。餐桌上的每一道菜,他都要问问其寓意,“年年有余(鱼)”“大吉(鸡)大利”之类的吉祥话也学了不少。他的目光被盘子里的蛋饺牢牢吸引,翻来覆去打量,惊叹鸡蛋竟能做成饺子皮,怎么也舍不得放到嘴里。而当他终于下决心咬上一口,却冷不防硌到了牙,紧接着从嘴里吐出一枚“乾隆通宝”铜钱,原来这是海天事先悄悄包进蛋饺里的。亚瑟瞬间乐不可支,他仔仔细细地把铜钱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小心翼翼地同那个压岁钱红包一同收藏起来,说这是他过年得到的最有意义的礼物,一定要珍藏一辈子。“可惜,暑假我就要回国了!”他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往后再想过这么有年味儿的春节,怕是难了!”
“先别急着感慨,亚瑟。说不定明年春节,咱们还能像今年这样,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呢!”我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故意把话说得慢悠悠的,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大家好奇疑惑的目光中,我顿了顿,卖足了关子,才清了清嗓子,郑重宣布:“就在昨天,我接到了巴黎东方语言文化学院的正式邀请,聘请我在明年二月到六月期间担任客座教授,学校已经批准了这个邀请。咱们大概一月末就得动身,你们想想,明年春节刚好在二月初,所以……”
“哇——”我的话被一阵兴奋的尖叫声和欢呼声打断。婉清和海天激动得满脸通红,亚瑟更是兴奋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像个孩子似的跑到我面前,急切地问:“是全家都去吗?”
我含笑点了点头:“你师母会以家属的身份一同前往,她已经打算向学校请半个学期的长假了。至于海天,将以翻译兼助理的身份和我们一道。”说到这儿,我稍作停顿,把目光转向海天,神情里带着几分期许与关切,“不过海天,你下学期的担子可不轻啊。学校同意你这次的行程,但条件是你得在半年之内,把大二和大三两个学期的学分都修满。所以,你得抓紧时间,尽快确定自己的专业发展方向,把大三下学期的专业课选好。这样我才能和系里好好沟通商量,在排课的时候,尽量把你的课程安排得合理些,避免冲突。”
“古代文学。”海天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坐直身子,眼神坚定,语气沉稳而笃定:“爸,我决定了,我还是想跟着您学习。这不是我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而是经过了一年半时间深思熟虑的结果。就算抛开父子这层身份,经过这段时间对各个专业和导师的观察比较,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您。”
我的眼眶猛地热了起来,心中瞬间被喜悦与满足盈满,仿佛要溢出来。让海天成为我一个人的学生,这是初见海天的那一天就在我心中萌发的愿望啊!这个愿望曾经让我和婉清无比期待。虽然因为后来我们之间形成的亲子关系,我放下了让他拜入我门下的执念,可这份渴望却在时光的滋养下生根发芽,从未有一日枯萎。这是一位老师对天才学生纯粹的赏识与深切期待,更蕴含着一位父亲想要亲自引领孩子走向卓越的拳拳之心。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亲眼目睹了系里各路神仙对海天的期许、热望,甚至暗地里的激烈争夺。曾经,严主任对海天殷切的谆谆教导和全方位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一度觉得海天会选择现代文学专业;又因为乐黛云在比较文学研究所对海天的悉心栽培、破格提拔,加之海天在研究所取得的斐然成就,我也认为他可能会将比较文学作为未来的发展方向。毕竟,无论他选择哪条路,摆在他面前的,都是一条铺满鲜花、光芒万丈的康庄大道。可如今,他却无比笃定地告诉我,即便抛开这层父子关系,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我作为他的导师。这种被自己最欣赏的学生深深认可,被视若生命的孩子全然信赖,怎能不让我在无尽的满足与骄傲中心潮澎湃、感慨万千!我抬起手,怜爱地揉了揉海天那一头浓密的黑发,一时之间,万千之言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旁的婉清也红了眼圈,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唇边绽出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声音却带着些许难以抑制的哽咽与颤抖:“我就说嘛,你还是跟着你爸学习古代文学最合适,严老头子他们啊,都是枉费……”她在我略带嗔怪的目光中,把后面的话识趣地咽了下去。
亚瑟却没管这一套,全身心沉浸在我们一家一年后即将去巴黎和他重逢的喜悦中。他一手紧紧拉着我,另一只手拽着海天,兴奋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太棒了!真是太好了!我的天呐!巴黎东方语言文化学院!我家就住在校园里头!旁边还有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以前我祖父祖母住在那儿。现在他们搬到乡下去了,房子正好空着。我一定跟祖父还有父亲商量商量,让你们全家住进去。这样一来,咱们住得近,相互有个照应,你们的生活也能方便不少。等你们来了,我们把红纸、毛笔、灯笼、面板、擀面杖这些东西都置办好了。巴黎什么都有卖的,就连鞭炮都能买到。到时候,咱们一定得在法国过一个热热闹闹、年味儿十足的春节,也让我的父母好好见识见识,真正的中国年到底是个啥样儿!”
看着亚瑟那副急切又兴奋,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的模样,婉清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亚瑟,不得不说,你的汉语进步简直像坐火箭一样快!以前发音、用词总是差点意思,现在不仅准确多了,连北方特有的儿化音都说得有模有样。就这一点,可比海天强多了。他这个南方娃,普通话到也算标准,可在儿化音上,却总是差那么点火候,到现在也说不利索。”
海天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腼腆地低下了头。亚瑟却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抬手拍了拍海天的肩膀,转向婉清说道:“师母,实不相瞒,是海天给我支的招。他跟我说,想学好汉语,平常就得尽量用汉语交流,别说法语,就算憋得抓耳挠腮,难受得不行,也得硬着头皮说中国话。他说自己学法语和西班牙语的时候,在竹吟居里几乎一整天都不说一句汉语,苏老师还为此提出过抗议呢。结果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能用法语和西班牙语思考了,就知道这两门语言算是学通了。我照着他说的做,现在跟北大里的法国同胞交流都改说汉语了。我感觉自己也慢慢能开始用汉语思考了。您也知道,我们巴黎东方语言文化学院的学生,大多奔着外交官的方向发展,法国足足三分之一的外交官都出自我们学校。但我和他们想法不一样,将来我不想当外交官,而是立志成为一名翻译。我想把中国优秀的文学作品翻译成法语,也把法国的佳作译成汉语,为两国文化交流出份力。为了这个目标,我已经开始大量阅读中国现当代著名文学作品了,接下来还打算钻研古汉语,尤其是古诗。以后把中国经典古代文学作品译成法语,在法国大力推广。所以啊,往后这半年,我可能得经常向苏老师和海天讨教,你们不会介意吧!”
听到他特意把“介意”两个字咬的很重,我们仨不禁开怀大笑。就在两个月前,他还因为想不起这个词把脸憋得通红呢!我笑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介意’的。等我们到了法国,我和海天还能接着辅导你古代汉语和古代文学。只要你保持这种勤奋好学的劲头,坚持不懈地努力,未来取得的进步肯定超乎你的想象!”
“太好了!”亚瑟一把抓起桌上他带来的那瓶红艳艳的法国葡萄酒,把桌上的四只酒杯斟满,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高声说,“为了我们今天的团聚,也为了一年后在法国的再次团聚,干杯!”
我们被他的热情感染,也兴奋地举起了酒杯,四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奏响了一曲欢快的前奏,为我们此刻的相聚和对未来重逢的期待,添上了一抹充满希望的音符。
晚饭后,亚瑟特意为我们一家三口拍下一张正式的全家福,随后又与我们一同合影留念。我们都身着婉清亲手织就的中国红毛衣,喜庆又温暖。婉清还贴心地比照海天的身材,为亚瑟也织了一件。我和婉清的毛衣是开襟的,海天和亚瑟的则是套头的,在火红的灯笼、对联和窗花的映衬下,浓郁的喜庆氛围扑面而来,满是温馨与欢乐。
照片洗出来后,忙碌于写作的海天竟难得地来了兴致,将这张全家福精心绘制成一幅油画。他下笔极为细腻,每一个人物都栩栩如生,轮廓线条流畅,肌肤的质感也被刻画得细致入微,脸上的笑容被勾勒得生动而自然,眼角眉梢的温柔与幸福尽显,就连身上的毛衣纹理都清晰可见。只不过,海天把自己的形象画得偏左了些,几乎是依照与亚瑟合影的那张照片临摹而来,以至于画面右侧空出一大块位置,好似在为未来的某个人或某段故事预留空间,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
“海天啊!”婉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油画右边空着的位置,你是打算留给谁呀?”
海天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调侃道:“当然是给您未来的儿媳妇留着啦!您看,油画的色彩能覆盖修改,我先把这位置空出来,等以后真遇到了合适的女孩,直接添上去就行,也省得我再费劲重画一幅啦。”
婉清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咋的?儿子,听你这意思,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海天故意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叹口气:“妈,您可别瞎猜,真没有呢!要是真有目标了,我早把她画上去挂咱家墙上了,这样不管谁来咱家,一进门就能瞧见。到时候,您和我爸就算不同意也没办法,而她呀,不想答应都不行,只能乖乖成为咱家的一员啦!”
婉清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就你那点鬼蜮伎俩,你真以为随便哪个姑娘都会一眼看上你啊?要是人家姑娘铁了心不同意,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可别把自己弄得下不来台。”
海天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微微后仰,双手悠闲地交叉放在脑后,悠悠说道:“妈,这您就别操心了。要是真出现那种状况,为了人家姑娘和您宝贝儿子的名誉着想,那就只好委屈您和老爸再认个女儿了,把她接到竹吟居,以后我和她朝夕相处,说不定就像当年您和老爸那样,不知不觉擦出爱情的火花了。”
我在一旁不禁开怀大笑。这个海天啊,对于婉清拿他终身大事打趣已经习以为常了,从开始的羞涩抗拒,到后来的坦然应对,现在居然可以反过来调侃母亲了。婉清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可随即又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郑重其事地说:“海天啊,妈跟你说真的。看你在画上留着这么一大块位置,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那方面心思的。虽说凭你的才学人品,哪个姑娘能跟你在一起,那都是她的福气。但咱也不能傻等着,指望合适的姑娘平白无故就从天上掉下来,还是得主动出击,自己去寻找缘分。我觉着如晋口中那个商采薇就挺不错。听如晋形容,她那精神境界差不多能达到你的高度,估计思想上也能产生共鸣。而且你俩又都是苏州老乡,长辈之间还相互认识,虽说你俩以前从来没见过面,那也算知根知底了。这样,这次暑假你回老家,不妨让你父母找个机会,安排你俩见上一面,交个朋友,没准这缘分就来啦!”
海天不禁啼笑皆非:“妈,您这哪是给我创造机会,分明就是在安排相亲嘛!采薇的父亲也就拜访过我祖父几次,和我父母并不熟,哪好意思这么唐突地安排见面交朋友啊?我打心眼里也不喜欢这种刻意又别扭的相亲方式。再说……”他微微停顿,像是在斟酌着什么,随后嘴角浮起一抹略带自嘲的笑,“我看她这心思,也未必放在我身上。我不想自讨没趣,这种事还是随缘比较好,强行凑在一起,最后大家都尴尬。”
我和婉清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我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婉清却直接“噌”地一下,带着几分老母亲护犊般的急切与愤慨拍案而起,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怎么?就我这么优秀的儿子,满世界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她商采薇居然还不放在眼里?她有什么可挑的?就她?不就是在古代文学方面有点小才气吗?可哪次考试成绩比我儿子强了?我儿子要是真看上她,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哪轮得到她在这儿挑三拣四的?还心思不在我儿子身上。告诉她,想找个比我儿子更出色的男孩子,那概率就是零!要是连我儿子都入不了她的眼,我看她往后只能孤独终老喽!”
话音落下,婉清似乎依然余怒未消,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神里满是怒火与不甘,仿佛还在为商采薇可能瞧不上儿子的事儿而窝火。我和海天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那种哭笑不得的神情。我急忙走到婉清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就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温言劝慰道:“你看你,又开始不管不顾地护着孩子了。海天不过是猜测罢了,他俩连面都没见过,哪能就论及谁看上谁呢?再说了,海天的想法不无道理。商采薇要是真像如晋说的那么出色,武大才子又多,说不定她在武大这一年半早就有男朋友了。要是贸然安排见面,那得多尴尬呀。咱俩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孩子感情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咱儿子条件这么好,别说现在还不满二十岁,就算到了三四十岁,都不愁找不到好姑娘。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哪天海天领着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进咱们竹吟居的大门吧。”
海天配合似的频频点头,伸出手指,指着画布上自己右边那一大块空白之处,语气里满是笃定与憧憬:“妈,老爸说得对,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块地方,迟早有一天会画上您最满意、最合心意的女孩。说不定啊,往后还得添上您的孙子孙女呢!到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乖乖窝在您温暖的怀里,另一个调皮可爱的孩子坐在老爸的膝头,欢笑着、打闹着。要是真有这么一天,那这幅全家福,可就更喜庆更温馨啦!”
婉清似乎一下就被海天描绘的温馨画面击中内心,脸上的怒容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满含期许的笑意。她出神地凝视着那幅尚待完善的画作,眼神中满是向往,似乎已经穿越到了未来,将那阖家欢乐的场景在脑海里栩栩如生地勾勒了出来。“好!”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期待,“那我和你爸,就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
海天缓缓走到我们身边,双手分别握住我和婉清的手,郑重而温柔地说:“爸!妈!这不仅是你们的期盼,也是我心中的期盼,是咱们全家人共同的期盼。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我和婉清的身子都微微一颤,像是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击中。三双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自觉地紧紧交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谁也不愿松开。我们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投向那幅尚待完成的画作,眼中的炽热期盼,仿若两道明亮的光束,直直地穿透了悠悠岁月,照亮了那遥不可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