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降谷零和的场静司对视了一眼。
喧闹的人群逐渐散开一条小道。
在小道中间站立的是刚刚那个酒醉男人。
此时的他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脸,只能看见醉酒男人宛如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往前挪。
每往前走一步,褐色的地板上便留下了一滩血渍。
“他在流血!”
“他是死了吗?”
“不会吧?!”
“……”
在“死”这个字被人喊出来之后,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伸长了脖子往酒醉男人的方向看过去。
“嗬嗬嗬……”
“救、救……我……”
“我还、还……不想死……”
酒醉男人一步一挪地朝工藤新一所在的方向走去,他低垂的头颅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忽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无物地与工藤新一对视。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亘在酒醉男人的喉咙上,脑袋连着皮肉吊在他的脖子附近。
随着他前行的动作,喉咙附近断断续续地涌出一股血沫。
“啊啊啊!!!”
“死人了,他真的死了!”
“……”
周围人惊惧地大喊出声,原本拥挤的大厅很快空出一大半。
醉酒男人嘴里念叨着,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几乎和脖子相离,只是不知疲倦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距离工藤新一几步之远的位置,醉酒男人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轰然倒地。
而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脑袋也脱离了最后的束缚,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留在了工藤新一脚边。
一旁的夏目贵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脸色惨白,没忍住闭上眼连连后退。
猫咪老师迅速上前抓住夏目贵志的一只手,整个人挡在对方身前,完完全全隔绝了夏目贵志的视线。
“的场先生,麻烦你封锁一下现场。”
工藤新一十分冷静,他直接扭头对的场静司说道:“这很有可能是九足干的。”
早有准备的的场静司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数十道影状妖怪就这么冲了出去,一边维持现场秩序,一边在整个府邸四周布下结界。
工藤新一蹲下身子,用手小心翼翼地拨动着酒醉男人的头颅,仔细端详着伤口切面。
“工藤先生……”
夏目贵志脸上毫无血色,紧抓着猫咪老师的手冷汗直出。
虽然平时也会遇到过妖怪死亡的场景,但这是夏目贵志第一次这么直观地面对死亡。
工藤新一抬头对夏目贵志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没事的,不用担心。”
说着,他很快又低下头。
从旁围观了全程的降谷零不动声色地低头俯视着工藤新一。
后者原本耸拉的耳朵一下子警戒地竖起来,就连那条蓬松的尾巴也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工藤新一半蹲在地面上,神色认真地审视着醉酒男人的头颅。
此时此刻,他的眼眸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降谷零微眯起眼,有些混沌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托着下巴、戴着黑框眼镜男孩的脸,男孩蹲下身,似乎也在很仔细地审视什么。
眼下,那个男孩的脸和工藤新一的脸重叠在一起。
“……”
降谷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从酒醉男人离开到死亡,中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如果是人的话,根本做不到那么隐秘且迅速。
更何况,这还是在宴会里。
工藤新一紧紧锁住伤口位置。
醉酒男人脖子上的口子不像是利器直接砍伤的,因为脖子切面有两个十分明显的缺口,如同猎食动物捕食时留下的牙龈。
“九足的力量来源不是妖怪吗?难道人也行吗?”
工藤新一情不自禁呢喃出声。
“因为有的人类也拥有强大的妖力。”
的场静司站在工藤新一身侧,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被猫咪老师紧紧护在身后的夏目贵志。
察觉到的场静司言外之意的工藤新一愣怔了几秒,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回头去看脸色煞白夏目贵志。
能见到妖怪的人,或多或少都存在妖力。
只不过多少罢了。
现在,整个宴会,要么是作为式神的妖怪,要么是能看见妖怪的除妖人。
也就是说,参加宴会的人,都可能成为九足的“食物”。
所谓的“瓮中捉鳖”,不过都是些吸引九足出现的“引子”罢了。
“不愧是的场一门的家主。”猫咪老师声音彻底冷了下去。
原以为的场静司是想借助其余除妖师的力量一起抓住九足,没想到被摆了一道。
“的场先生……”
夏目贵志犹豫出声。
工藤新一站起身子,他坚定地看向的场静司:“放心,不会如你所愿的。”
“我一定不会再让别人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