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五老率众弟子登上武当山,其上自有道童接待通传。
关能看着观中一派祥和有序,并未因大量来客而有丝毫慌乱,心中难免惴惴不安,总觉得今日图谋之事怕是难成了。又想着武当立派不到百年,竟然就能有如此实力,真是叫人嫉恨。
他心中翻涌,面上倒是还能勉力维持。但是这份定力在看到灭绝师太端坐紫霄宫大殿中时,便荡然无存。
天下谁人不知灭绝师太最重脸面。她若是有什么不妥,还会现身人前?
关能扭头怒视何太冲,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他狠狠盯着何太冲略显僵硬的背影,在心中将其骂了个狗血喷头。
武当众人只当看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涌,照常起身迎客。
“哎哟,怎么连崆峒派的几位也来啦!老道不过虚长些年岁,也早已不理会江湖事务,如今居然劳架各大派不远万里来为老道贺寿,实在是惭愧。只是阖派上下过惯了清修日子,难免招待不周,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啊。”
张三丰到底是德高望重,关能硬凑出一副笑脸来,道:“张真人言重了。是我们途经贵派,不请自来,想来沾沾真人的喜气罢了,该我们告罪一声才是。”
崆峒五老在下首依次坐下。
张三丰又道:“崆峒派几位掌派来得正好。今日虽然是老道寿宴,但却有更要紧的事。华山派被明教残党攻打,鲜于通掌门被他们所杀。如今掌门夫人与连长老前来求援,我们武当派绝不会坐视不理。正巧今日峨眉派、昆仑派与崆峒派也齐聚于此,不如我们五派联手,为华山讨个公道。”
此事自然无人反对。
关能以为,在他们上山前,何太冲等人就已联手说服了武当派。但看殿中各人的神色,又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明教潜伏在暗处,不似以往,还有驻地可以攻伐。如何找到他们所在,也是个难题。
“既然如此,”近年来已然主掌武当派事务的宋远桥道,“各派便互遣人手前往苏皖浙一带。先将明教之人找出来,再合力将他们击溃。”
一直没有出声的灭绝师太这时才开口道:“明教阴险狡诈,如今又藏在暗处,光靠我们几个脸熟的老家伙要找到什么时候?今日正好,咱们几派的后生晚辈都在,不如先让他们比划比划,彼此试试深浅,也让我们挑几个得意的出来,去会会明教。”
她这番说辞,让殿中众人心思都活泛起来。
大家本就是碍于脸面,憋着火气彼此虚与委蛇。若是当家的真动起手来,无论输赢,都太难看了。但小辈们切磋武艺可就没什么讲究了。赢了,固然是宗门有幸,后继有人;输了嘛,也没什么丢人的,毕竟都是年轻人,正好激励门下弟子发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简单用过些斋饭后,五大派都聚到了演武场。
关能可顾不上擂台上的小打小闹。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何太冲拽到一旁,面上还扯着笑,实则恶狠狠地低声问道:“何掌门,这就是你的计谋?将我们崆峒派引来,说什么合力施压,实则却是再和气不过。这是把我们崆峒派当猴耍呢?”
何太冲急道:“关大哥,你这就误会我何某人了!我们昆仑派偏居一隅,到中原来总不会是来得罪人的吧?你们来迟些许因此不知,峨眉派早早将消息透露给了武当,华山派一现身就被他们叫破了此行的目的。
“峨眉派站在武当一边,我们如何是对手?他们又口口声声说要为华山讨回公道,我们实在是,连个理都不占啊!”
何太冲见关能脸色稍有缓和,又继续道:“关大哥,这次实在是小弟的错。没想到那灭绝师太蛰居十年不出,竟然什么事都没有。是小弟没有探查清楚,累得大哥一行白跑一趟,小弟定会奉上赔罪礼,还望关大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弟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