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力量在增强。
当最后一缕妖力被吸收殆尽,妖人的身体如同被抽空的囊袋,萎靡倒伏在地。
那颗头歪下,瞳孔凸出来。
信徒身体一颤。
别怪我,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尊使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新获得的力量在体内沸腾。
她的气势变得更加深不可测,片刻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她轻轻扬起手,瞬间挥出一道黑色的雾气。
黑色的雾气缠绕信徒,几乎是瞬息之间,将人吞噬,连一颗灰尘都没有留下。
另一个信徒吓得缩成了鹌鹑。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还不够,还是不够。”尊使低语。这点力量,想要杀掉魔尊,还是不够。
她眯起了眼,“我还需要,更多的妖人。”
石碑转动,一道人影跑了进来。
朔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尊使,瀚海的分阁……”他跪下,说话都在颤抖,“被,被人毁了。”
尊使眼中寒光一闪,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危险,“你说什么?”她走到朔水面前,低下头,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你们这些废物,怎么配侍奉神明?”阴森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抬手挥出一道黑气,朔水被撞飞,摔到石柱上。
殿内不知从何处起了狂风,烛火瞬间熄灭,珠帘不停地撞击玉柱,发出清脆的响声。
朔水的身体无力滑下石柱,倒在地面,生死不知。
外面雷声隆隆,闪电划破夜空。
雨水疯狂地敲打地面,尊使静静地站着,黑色的长袍在闪电下投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她抬头,眼眸中反射着雷电的光芒,狐狸面具衬得那双眼睛阴森又恐怖。
“神只会怜爱有用的人,废物,就该死。”
*
这突然来的一场雨打湿了花妍的裙摆,她提了提衣裙,从容地叩响门环。
门扉缓缓打开,元白的身影出现。
“花护法,尊上正在等您,请跟我来。”她穿着一身黑色劲袍,显得干脆利落。
花妍目光落在元白的衣裳,“你们魔域的人是不是都穿黑衣?”
顾浛雁一身金黑,你一身全黑。
虽然都挺好看的,但是,就没想过换别的衣裳穿吗?
元白:“……”
元白不知道回什么,干脆装没有听见。
元白领着花妍来到大厅,顾浛雁正坐在主位,那双狭长的眼睛望过来。
“气色不错呀。”花妍放松的就像在自己家,走过来,为顾浛雁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问题了,只需要好好调养,身体就会好。”
顾浛雁的目光落在花妍身上,似是在审视,又似是在思索。
“本座心脉……是你治好的吗?”她忽然问。
她的心脉本已经被汹涌的魔气撕裂,现在却同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还要紧实。
花妍收拾着针灸,头也不抬,“你的心疾可是神罚,我要能治好神罚,岂不是九域……哦不,是三洲第一神医?”
“我可没起死回生的本事。”
顾浛雁闻言,陷入思索,既然不是花妍,那是谁?她丢失了一段记忆,难道,在那段记忆里,有人出现救了她?
顾浛雁又道:“你们的目的真的只是杀死晏清?”她不禁怀疑,花妍说的话。
来瀚海这么久,她并没有看见花妍和风音有所行动。若真厌恶晏清,厌恶到要杀了她,那么在瀚海这么久,顾浛雁不相信,花妍会不知道晏清月圆之夜会疼。
趁人病要人命,那个时候不动手,很可疑。
顾浛雁仔细观察花妍的神色。
花妍的手顿住,又自然的收好针灸,“我是神君护法,晏清害死神君,我自然是想要杀了她。”
“这点你不用怀疑,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花妍转而问道:“你们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晏清喜欢上那个小狐妖了吗?”
顾浛雁眉毛压了下去,“她有名字。”
花妍从善如流,“晏清喜欢上怀溪了吗?”
“……”顾浛雁道,“没有。”
“你的心疾可等不了几个月圆之夜,”花妍的目光扫过桌上,看见了上面摆着的椿药,挑眉道:“你这……助兴?”
顾浛雁的脸色顿时不自然,收起桌上椿药。花妍见状,淡淡笑了笑,“借把伞,外面雨大。”
顾浛雁给元白使了个眼色,元白拿出一把伞,递给花妍。
“谢谢。”花妍推开门,撑开伞,重新步入雨中。
外面的雨小了些,凉的。
她走进了一家药店,掌柜问她,“客人您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花妍面不改色,笑着说,“我家那位不太行,过来买点助兴的药。”
“要最烈的。”
顾浛雁,既然你不做这一步,那我来替你做。
等小狐妖被灌了药,送到晏清床上。
这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