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戚长老松了一口气,不是要追究他就好。
“敢问浮辞君,是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道祖怎么会下令?”
霍汝涵扫来一眼,“师尊的意思,你照做便是了。”
这话的意思是,你问多了。
戚长老赶忙弯腰,“是。”转头就往执法堂去。
怀溪也很疑惑,但见戚长老问了也没有答案,便不好开口问。
霍汝涵笑道:“师姐还有些事,先去忙了。”
不过一会儿,灵宝阁前,便只留下了夙笙和怀溪两个人。
夙笙靠过来,“谢谢你刚刚站出来为我说话,我叫夙笙,西北人。”
“我叫怀溪。”怀溪有些难以应付这样的热情,便咧开嘴笑了笑。
“我知道!”夙笙说,“仙门擢选那日我便认识你了!”
“你长得好看,又当上了道祖的弟子,名字早在瀚海传遍了!”
怀溪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笑笑。
夙笙像是没发觉到她的尴尬,又道:“对了,你要去哪?”
怀溪如实说:“我去山下。”
“你去山下干吗?不若跟我去天书楼吧,听说第三层对低阶弟子开放了,我还没去过呢。”
“天书楼?”怀溪疑惑。
夙笙:“天书楼就是解惑答疑的地方,那里面有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的书!你若是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去那里一定能找到答案!”
“什么问题……都能找到答案吗?”怀溪被勾起了心思,暗道,心疾也能在天书楼找到答案吗?
夙笙勾住她肩膀,“当然!”
*
几缕光线透过狭窄的缝隙,划破一片昏暗,勉强照亮这一方狭小的空间。
这是一间狭小而空旷的屋子,抑或不该称之为屋子——四壁萧索,不见床榻桌椅,连那最基本供人出入的门扉亦未曾拥有。
它更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四四方方,深不见底,将人困于其中,只留一个小小的窗户与外界相连,苟延残喘。
这样的环境,如囚牢一般。
晏清身体颤抖着,突然,吐出一口带有铁锈味的鲜血。血珠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与汗水交织,染红了素色衣裳。
原本整齐的发髻已是凌乱不堪,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十分狼狈。
她抬头,迎接难得穿透进来的几缕微弱光线。
昏黄的光线下,素色衣裳衬得那张精致的面庞苍白如纸,唇上一点血色也无。
晏清有些费力地掐动手印,化出一道水镜。
花妍那张芙蓉脸现出来,她似乎正对着房里的铜镜贴妆,没有直视水镜,语带抱怨地说:“我这正画眉呢,你突然扔个水镜过来,搞得老娘我差点画出线……”
她随意扫了眼水镜,瞧见晏清纸一样白的脸,“你要死了!”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晏清:“……”
“暂时还不会。”
花妍松了一口气:“哦,那就没事。”又转回去继续画眉。
晏清:“……”
晏清咳了咳嗓子,费力将喉咙里的血块咳出。
每一声咳嗽都像在灵魂深处撕扯般痛苦,但是咳出来以后,却让她稍微感觉舒服了一点。
“有人动了阿泞的屋子,偷走了神令。”她虚弱的说。
花妍的手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神色严肃起来:“你抓到了吗?”
“没有。”晏清说,“那贼人用了传送符,当时我神魂不稳,无法去追。不过,我早在放神令的盒子里留了追踪峰,查到在幽浮城。”
“你怀疑是谁?”
晏清眼眸闪过一抹暗色,缓慢吐出那两个字,“神阁。”
花妍道:“神阁?就最近那个兴起的势力。”
“听说阁内都是些自称苦难人的疯子,尊奉神明旨意救苦救难。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尊使,更是神的狂热忠诚者。”
“啧,这样不怕死的疯狗,还真不好收拾。”花妍摸着下巴。
“不过不是还没到月圆吗?你怎么就疼成这样了。”花妍疑惑地问。
按理来说,只有到了月圆那日,晏清才会心神剧痛。
晏清:“我也不知,原想着熬过去便好了。可这次发作,恐怕要一月才能好。”
“峰内的事务,我已暂且交给汝涵打理。她办事,我放心。”
“魔族这几年有卷土重来之势,仙门现在无人可守,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神魂不稳。幽浮城,烦你去替我走一趟。”
花妍:“什么替不替,我是神君座下护法,既知道神令在幽浮城,自然会去拿回来。”
“你也别太担心,神令除了神君,谁也用不了,神阁的人就算偷走,也没办法使用,你就安心养伤吧。”
“多谢。”晏清道。
花妍挪愉道:“你那个新收的小弟子,长得和神君一模一样,还正正好,即将神降的时候,送到你面前。再巧合也巧合不到这个份上,你什么想法?”
晏清眼眸垂了下去,如一池深潭,平静而深邃。
“她幕后之人还没有浮出水面。”
“暂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