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儿子,母亲不是拿着肉了呢。”方玉竹见归安失落,赶忙安慰着。
两人一问一答,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子里面,二毛家的院子里面远远就能看见烛光,方玉竹几分踌躇还是上前去,敲了敲门。
杨年丰刚把自己儿子收拾了一顿,心情正好,乐呵呵的打开门,一看是方玉竹,脸上的表情立马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我..”
方玉竹屏住心里的翻腾,故作镇定的说,“杨大哥,我是玉竹啊。”
杨年丰听着方玉竹的声音,一个三大五粗的莽汉,顷刻间就双目含泪了,颤抖着一双手,是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连同声音都哽咽几分,“玉..玉竹,你..”自己儿子说方家妹子回来了,自己还有些不相信,如今居然是真的!
此刻,方玉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对异姓兄妹对视久久不语。
二毛本来被爹爹打的屁股红肿,疼的趴在炕上吸气,突然听见外面没了声音,心里有些纳闷,莫不成娘从姥姥家回来了?二毛撅着屁股,一点点挪到门边,看见自己爹像个墙似的堵在院门口,心里越发好奇了,缩缩脖子不怕死的喊了一声,“爹,谁来了啊?”
杨年丰被儿子这一声喊回了魂,看着方玉竹瞬间有些尴尬,“玉竹啊,你当兵回来了?”说完这句话,杨年丰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废话么。
一个女娃子去当兵,也不晓得会怎么被那些大头兵欺负,他倒没村里某些人例如姜彩霞的娘马氏想的那般龌龊,但总归也是担心的。
能活着回来就好,毕竟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平头老百姓,上了战场可不就是给人挡刀的份儿。
方玉竹倒不以为然说,“嗯,回来有段时间了,忙得很,如今闲了就过来看看你。”说完,还把手上的两斤猪肉塞进杨年丰的手里。
“你这是干啥,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咱们两个啥时候还讲究这个了。”杨年丰一把推了回去,有些着急。
二毛远远听见声音,晓得家里来了客,这下可好,爹肯定顾不上打自己,忙喊着,“爹,你把客人堵在门口干啥?”
这下杨年丰更尴尬了,两人说了半天话,自己还没让人进屋里,忙不迭的把方玉竹和归安请进屋里坐着,冲二毛吼道,“快去给你玉竹婶倒水。”
“爹,我屁股疼,走不动道了。”二毛早就从门边爬回炕上,一脸委屈。
归安不怕杨年丰,每次他看见自己都会乐呵呵的给自己买糖吃,倒是二毛哥他娘,每次都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归安见自己的小伙伴挨了打,冲杨年丰说,“杨大叔,你为啥打二毛哥哥啊?”
“他个手贱的,领着村里的几个娃娃去把那村口老槐树下的蚂蜂窝给捅了,几个娃被蚂蜂蛰的满头是包,他倒好,啥事没有,这不家里才被村里的大人来闹过。”杨年丰一说这个就来气,恨不得再把儿子揍一顿。
“嘿嘿嘿..”
方玉竹看了一眼偷笑的归安,又见杨年丰的那表情赶忙说,“杨大哥,二毛还是个孩子呢。”
“啥孩子啊,我们两个这么大的事情,都上山打猎了。”杨年丰喝了一口水,才叹气道。
两人说着说着,说到小时候,气氛渐渐缓和不少,归安爬上炕,和二毛一起玩,两个大人在桌边说着话,油灯添了一次又一次的油,两个孩子都睡熟了,两人好像还没有把话说完。
方玉竹怕谷茉半夜醒来担心,想了想还是抱着归安准备离开。
“玉竹,你回来了,以后咱们两家就常来往,你嫂子她再说个别的,我就让她回娘家去。”杨年丰见方玉竹要走,思来想去把这心里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方玉竹愣了一下,点点头,“杨大哥,你别和嫂子闹别扭,如今我也娶妻生子了,咱们的日子都会越来越好的,等下次有空,我把小茉也带过来。”
“好好好。”杨年丰听了这话,心里舒展极了,自己这个妹子终归是不怪自己了。
方玉竹踩着月色带着归安回了家,谷茉还在蒙头大睡,方玉竹小心翼翼把睡熟的归安脱了鞋放进被窝,然后投洗好毛巾,给归安擦了擦脸,自己才去洗漱,上床。
因为去了一趟杨年丰家,方玉竹的心事总算落了地,这个杨大哥一向对自己很好,如今如果两家关系缓和,自己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他还可以帮衬一下自己的媳妇儿。
其实,从方玉竹这次回家以后,看见谷茉和归安,心里就有了一个主意,要把周边的亲戚关系打理好,如今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万一自己有何不测,这些亲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多多少少会帮衬一下方家。
第二天,谷茉早早起来准备给两人做早饭,看见睡在自己旁边的归安,只是把外衣脱了,睡衣却没有换上,头发也还是扎起来,脸上居然有些黑乎乎的东西,又瞅了瞅旁边的方玉竹,乌黑的黑眼圈,谷茉纳闷,这两个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比往常早睡了一点,怎么她们这么憔悴?
但是看两人睡的香甜,也不好叫起来问,只好忍住疑惑,起床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