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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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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吗?”李人凰再一次问。

“应该吧。”

李人凰像是猛地吸了一口极高浓度的氧气一般脑袋发懵。

“真的?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易道暹沉默了好一会儿,冷眸里好似什么都没有,又好似有轻轻浅浅的亮光,李人凰在里面看到了自己模糊的面庞,就见对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哭。我喜欢看你哭,这算吗?”

?李人凰疑惑,每回她哭时,对方说的好像都是叫她别哭来着。

“算吧。”

平淡的话语随即淹没在汹涌的情绪里,易道暹仿佛松开了桎梏,长驱直入。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李人凰第二天一早起床,就见易道暹收拾好了行礼,不光是易道暹,她的行礼也一块收拾好了,虽然她并没有多少行礼,不过就几件换洗的衣物,大多是新买的,从牢里出来时的一身皇袍早已被丢进不知道那座山的山坳坳里去了。只余下一件內衫,还是羽长顾的人忘记丢了的。

收拾妥当后,她们一块去吃了早餐,很快就前往了雪国的路途。

李人凰这时才知道羽长顾为什么会和靡罗沙国的王室混在一起,过了边关,在通往雪国的必经之路上会经过靡罗沙国的水城。

本来是要非常复杂的通关文件,自从开始打仗以后,这里的程序变得更为复杂,而且异国人来此搞不好就得被诬陷栽赃,不得已得背上数目不小的金钱,这钱一般被称为活络金,行商笑称这就跟活通筋络一般,靠这钱打通这座小城上下各处关节,才能全须全尾地通过。

不然少了哪,都得被暗下绊子,运气好就是扣点货,运气不好那就得有性命之忧了。

李人凰听有秦说得紧张不已。

水城之所以叫水城,完全是因为这里百多年前有座湖泊,小城依水而建,只是那会儿并不能预料到,百多年后这里的湖水会干涸,现在这里完全变成了一座香料之城。水城未被废弃也完全是仰仗一种叫绀香的香料,这种香料取自一种因干燥而产生的独特树木,所以湖水干涸也未必全是坏事。

羽长顾她们在这里并未停留,通行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任何问题。

她们毫无波澜地就通过了这座不起眼的小城。毕竟有兆家姐妹,手续什么的完全都不需要看。

过了水城以后,兆家姐妹就匆匆和她们分别了,听说是要北上回王都去,而李人凰则是随着羽长顾她们一道往西边的雪国边关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领略了各式各样的异域风情。

终于在二十日之后李人凰一行人如期来到了雪国的王城——千琼。

王城倚着雪山而建,气候稍显寒冷,而雪国王宫就坐落在被称之为圣峰的珏峰上。

李人凰穿的不多,上山之后冷得直打颤,好不容易上到上面进了王宫,又觉得眼花乏力,呼吸困难。

不会是高原反应,得吸氧了吧。

好在过了一阵就恢复了过来。

难以想象雪国的王室一直以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这要是想出趟宫也太难了吧。

李人凰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大堆,看向易道暹时去发现对方没什么表情,似乎适应的很好,于是问:“你头晕不晕?”

易道暹摇头。

李人凰又轻声问了另外个问题:“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大概要很久。”易道暹也压低了声音。“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嗯。”李人凰点头,原以为会过上流浪逃亡的生活,没想到是换了座樊笼。

“羽长顾到底是为什么要救我们?”李人凰继续小声嘀咕。

总得有利益驱动吧,羽长顾精明得很,完全不像是会吃亏的。

“因为我。”易道暹说完便不再解释,跟着侍女去了自己的住所。

李人凰见状也要跟去,却被另一位冷面侍女拦下,带去了另一间住所,顿时有些闷闷不乐。

什么啊?我和她是夫妻,不对,是妻妻哎,分开住像什么样子。

想找羽长顾也找不到,她一回来就忙去了。一并见不到的还有乌楚她们。

从那以后李人凰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个月。

李人凰就像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在一片限制好的区域呢活动,每日见得最多就是窗外山峰上的白雪。

白雪落下凝结成冰,冰融化成水,水又蒸发在化为白雪落下。

日复一日,永无尽头一般。

李人凰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每每问起易道暹都说对方在忙,似乎永远也不会有第二套说辞。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在日渐枯竭,像是快死了一般。

渐渐地这地方变得比地牢更让人难以忍受。

李人凰的情蛊也在这三个月里发作了六次,一次比一次难捱,这里没有姜西月的解药,也没有人能抚慰她。

每每独自忍过痛苦之后,李人凰就觉得自己情感像是经历过了撕碎又重组,她的整个人也是。

渐渐的她发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感情也似乎越来越淡了。

李人凰开始变得麻木冷淡,甚至是暴躁,接着她想易道暹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

她好似变了一个人。

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无动于衷地应对着这种变化,或者说放任这种变化加剧。

李人凰自暴自弃了。

又过了一年,易道暹还是没来见她。

她不止一次想过从悬窗边飞身跃下,但越来越的情感让她自杀的念头都消散了。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再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思。

一年的时光里仅有乌楚来见过她一回,为她带来了崔瑷和崔琯以及崔家的消息。

崔家遭到了清洗,家族里的大部分人逃去了岛上之国。

崔敏之跟着姜西月南逃到了穷奇城,在那里建立了新的政权。

崔瑷崔琯被乌楚的人找到,只是一个身负重伤,一个毁了容貌。

乌楚提起这些的时候神情有些痛苦:“崔氏姐妹一路躲避追杀逃到了木阁寺藏身,过程中崔琯受了重伤,追兵为了把她们逼出来一把火烧了寺院,崔瑷为了救重伤昏迷的崔琯,全身被大火烧伤多处。”

“好在人都活了下来。现下已经接回了雪国。”

只是崔瑷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见乌楚。

若是放在之前李人凰肯定会很伤心很唏嘘,可是现下她听了真的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产生。

好似情感被剥离了一般,又好似她天生就是自私自利的冷血之人。

“你要见吗?”乌楚问。

李人凰木然地摇头。见了又能说什么呢?是让她们瞧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让她瞧她们痛苦的样子。

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雪山融化了些,露出光秃秃的青褐色的石壁,看上去寸草不生,完全没有身处在盛夏的活力。

李人凰的身子似乎也变得越来越不好,咳嗽胸闷也变得越发频繁了。

她想她或许是快要死了,死了也好。

她谁也没有告诉,就这么静静地日复一日地坐在窗前等死。

第二日她被侍女发现昏倒在了地上,于是宫里这才重视了起来,给她安排各种太医各式能人,结果就是完全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她体内的情蛊倒是被发现了,只可惜无一人可解。

李人凰躺在床榻上,身上裹着厚重的棉被,很难想象在夏天里会盖得这样厚,可她依旧觉得冷,意识也模模糊糊,时断时续的。

夜深人静。

有时侍女会陪着她,陪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呓语。

有时偌大的屋子里又只余她一人,孤独地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长久的黑暗。

好折磨,好累。

李人凰想结束了。

她几近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但也没有完全遵从求死本能,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病了大半年,她的身子居然奇迹般的好转了些,她终于能下地溜达了,不过还是极其吃力,时间持续的也很短暂。

又过了一年的时光,她终于听到了易道暹的消息。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人是羽长顾,她淡淡地说易道暹重伤濒死,让她去见对方的最后一面。

李人凰初听时出奇的冷静,脸上也安全没有半分表情,就在她以为自己完全不会悲伤的时候,她被逮到了易道暹苍白且毫无血色的面容前,猛然间心脏上像是突然扎入一根螺纹钉,旋转着越插越深,一股钝痛由外而内,胸口也闷地发胀。

“她怎么了?”

“这些年她都在四处征战。这次攻打到会集时遭到了暗算出卖,受了重伤。是她的部下拼死把她送回来。”

“为什么?”

“她是为了你。”

“为了我?”李人凰冷笑,眼泪和断了线一般疯狂涌出,她一拳捶到了易道暹胸口的银甲上,“为了我就是三年来一面都不见。为了我就是让我跟金丝雀一般困在这三年?”

“你凭什么?”

李人凰一把揪住了易道暹没有丝毫反应的身躯。

“起来!我让你起来!”

“听到没有?”

李人凰发疯一般摇晃着对方的身躯。

李人凰见对方仍旧毫无反应,揪住对方的衣领,俯身吻在了对方的嘴唇上,冰冷一片,让她想起了雪山上那青灰色的石壁。

她渐渐哭得看不清,喘不上气,滑到在地。

“易道暹!”

“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听到没有?”

“下辈子你也别想逃过我,我就是做鬼也会找到你。”

李人凰没了力气,好似身上的精气神都在慢慢流逝而去。

“她已经走了,节哀。”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但是她已经听不到了。

眼前有白光一闪而过,她的意识堕入了黑暗之中。

“腰好痛啊!what?什么情况。”李韵藻浑身酸痛的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时起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板上,腰好像还扭了,不是一点半点的痛,还很冷,半分钟后她扶着后腰一瘸一拐地从冰冷的木地板上爬起来。

李韵藻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挠了挠乱成杂草的头发,一脸迷糊地去拿茶几上的平板。

什么情况啊这是?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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