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军士便把棺材盖又盖了回去。
李人凰回到原位回身站好,正好瞧见棺盖内衬上画着一副飞升图,转眼便落了盖定上了钉子。棺材钉好以后,来了两个匠人在两侧棺缝处刷上了一道金漆。再之后就是绑上杆子,顺着幽深的地下陵墓入口抬入墓中。
里面如何,李人凰并不知晓,不过听下人说,里面还放着石棺椁,那些会把仁王的木棺放进去,然后合上石棺盖,点上长明灯才会出来。
等了许久下墓的几位军士顺着墓道回到了上方,等人全部出来以后,落下巨石封锁墓道,然后回填土。
李人凰最后看了一眼墓室上方立的碑传与神像后,在伶人的哀乐声中,拨开人群朝易道暹走去。
回程的路上,李人凰与易道暹并排而行,下人们远远地围着。
李人凰勾了勾易道暹的小指,说:“你怕死吗?”
易道暹眼神幽幽地看她,没说话。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他一样,被人放入棺中埋入地下的,你不害怕吗?”李人凰的声音有些抖,她不安地一个劲儿的勾弄着易道暹的手指,似乎想通过这种纠缠的方式排解内心负面的情绪。
“坦然面对便好。”易道暹握住了李人凰作乱的手,与她手指相合,“皇上这般年轻,又何苦忧虑百年之后的事呢?”
也是,时光还很长,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李人凰瞧了瞧身侧的人,笑了笑说:“朕以后要同你埋在一块,最好是同时死,这样就能放进同一口棺材里,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易道暹闻言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先行一步上了马车。
转眼时光来到了九月,热气消退,寒意来袭,宫中众人都默默地多添了些衣服。
李人凰的婚事也临近了,原本由于仁王的葬礼,宫内贞人提议把婚礼推迟到年关,可李人凰不愿等,力排众议硬生生地将婚礼如期举行。
九月十七可是个好日子。云月节,每年举国欢庆的团圆日,大喜,她可不想错过。
想想她还挺自私,但她确实不愿为了自己的便宜哥哥推迟自己的人生大事。
京都内白事刚退,转眼红事就来了,百姓们悲悲喜喜,稍显违和,不过绝大多数人并无在意,他们每日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知足了,皇宫内外与他们而言其实是两个世界。
在与喜庆氛围稍显格格不入的西南角的冷清之地,有一支队伍从南鹿大道绕上了西直街,悄悄往都城的西门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支队伍在南门集结。两支队伍此番皆为西行,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地,西域。
其中人多的一支队伍的一辆马车上坐着两位年轻靓丽的女子,一位混血长相灰色眸子,另一位则是身着官服的冷面美人。
“若是去了你说得地方拿不到那味草药,你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冷面美人崔瑷冷笑着端起一杯酒,正是要放狠话的时候,结果马车一阵颠簸,酒水全都喂到了自己的衣服,她一张冷脸也有些挂不住,双颊上不禁微微泛红。
乌楚低头看着手上的镣铐,并未瞧她,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崔瑷冷哼一声,不爽地把手里的空酒杯扔到了一边,好似每次和她相处她总是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人怕不是天生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