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子立马把消息禀报给圣上,容昇听后一点都不着急,原因便是太皇太后与他不亲,不止是不亲,甚至是有点嫌弃他,就因为他出生时被认为是煞星,会刑克身边的亲人,所以至今太皇太后都没召见过他。
哪怕是寿辰,太皇太后也不许容昇去请安祝贺,就怕容昇会冲撞她,知道太皇太后不乐意见他后,容昇就干脆避得远远的,直接搬到了柳尘舒府上长住,后宫就留给太皇太后一人独享。
柳尘舒换了一身衣裳,准备进宫去探望太皇太后。
容昇站在院子外等他,见他出来了,走上前问:“相父,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容昇倒要看看,他身上的煞气能不能把她老人家给克死。
柳尘舒没有回答,迈着大步走了。
容昇知道他不回答就是同意,赶紧跟上。
上马车的时候,风兮拦住容昇:“圣上,后面备了一辆马车,您坐那一辆吧。”
“那辆马车坐着不舒服。”容昇掀开风兮的手,迅速钻进马车里。
风兮:“………”坐都还没坐呢,怎么就知道不舒服。
柳尘舒懒得开口赶容昇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当旁边那人不存在。
容昇是个很会找存在感的人,刚坐下来,一刻都闲不住,用脚去碰了碰柳尘舒的脚:“相父,我贸然前去,会不会冲撞到她老人家。”
民间也有很多命里带煞的人,为了不刑克到亲人,会被寄养在别人家中,没长大之前不可以回家,要是不小心迈进家门,不出三日,必有一位亲人会丧命,邪乎得很。
容昇记得自己刚被接进宫不久,先帝就驾崩了,只是那时候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柳尘舒身上,因此才没有人关注到他克死先帝的事。
柳尘舒没有睁眼,只是挪开了脚,回道:“圣上不用信这些。”
民间至今还流传着容昇出生时带有不祥之兆的事,只是因为他现在当上了皇帝,所以有些话才没有摆到明面上说,但还是会有人私底下议论,甚至是那些暗中拥护容昇的大臣们,只要一想到容昇出生时的不祥之兆,都会沮丧地认为容昇可能会给国家带来灾祸。
只有柳尘舒跟他说,让他不要信这些。
容昇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击到了,莫名觉得鼻头有些酸,他用笑来掩饰,说道:“可我出生时的不祥之兆都是真的。”
容昇出生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天灾人祸不断的年份,这些都是因为先帝的不作为才导致的,但所有人都把错推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多可笑,就像皇帝继位时会说自己是“受命于天”一样可笑。
如果真是受命于天,为何真龙天子会被他随意摆布。
柳尘舒睁开眼说:“你出生时那所谓的不祥之兆,皆是因为先帝昏庸无道才导致的,与你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只要相父不信我是煞星,这就够了。”容昇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只要柳尘舒不觉得他是煞星就行。
柳尘舒看了容昇一眼,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
不知不觉马车就驶进了宫里,来到了太皇太后居住的慈宁殿。
柳尘舒踏进殿内,容昇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太皇太后的寝宫。
太皇太后正靠在床榻边喝药,她不像容昇想象中那样鬓发霜白,反而有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脸上的皮肤很紧绷,没有多少皱纹,只能从她的颈纹里看出一点破绽。
容昇记得自己在先帝葬礼上看到太皇太后时,她也是这个样子,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有老。
太皇太后被药苦得皱眉,看到容昇的时候,眉头皱得更深了,本来脸上没多少皱纹的,她一皱眉,破绽就全露出来了,她是真的老了,只是保养得好而已。
容昇识趣地停住脚步,没再靠近。
太皇太后抬手让婢女扶自己坐起来,嘴上说着:“首辅怎亲自来了?”
婢女搬来凳子,柳尘舒没有坐,笔直地站在太皇太后的床榻边,询问一旁的太医:“皇太后身体如何?”
太医躬身回道:“天冷了,难免受凉,服药后发一身汗就可,并无大碍。”
容昇突然呛了一口:“没什么大碍,干嘛要特意去告知相父。”
皇太后身边的婢女战战兢兢地跪下,“是奴婢擅自决定,并非皇太后授意,奴婢知罪,请首辅责罚。”
容昇冷呵:“你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本想委婉地绕到话头上,被容昇看破后,她只得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哀家是想借这个机会,让首辅进宫来见一见哀家,顺便商量下慈幼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