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啊,我们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刘姬看向孚玄儿之前的房间,惆怅起来,“连玄儿都走了,我们两个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越呆越不是滋味呐。”
“你怎么知道她走了?”温白钰讶然。
刘姬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喏,她今早留下的。”
今早?!
温白钰连忙接过来,抖开一看。
【刘姨,虎子叔,温哥哥,事出匆忙,没有时间跟大家道别,盼来日江湖再见,谢谢大家这几年大家的照顾,后会有期啦,我会一直向你们的~】
歪歪扭扭的笔画,是孚玄儿的字没错,哪怕是仿造都没有人能仿造出在这种随时要散架的感觉。
这张字条笔调轻松,不像是被迫写的,即便被迫,留下这样的道别意义又何在呢?
温白钰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看向刘姬和黑虎,不舍劝道:“时下外面不安全,我倒觉得侍灵院是个庇护所,刘姨,你和虎子暂时先别离开为好,等到外面的事情解决再走不迟。”
“你是说螟虫吗?”刘姬收拾的动作停住,拧起纠结的双眉,“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听着点劝吧。”萧祭川走进门。
刘姬和黑虎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噗通”伏地下拜:“见过仙尊!”
温白钰被两人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萧祭川摆摆手,“免了。”
两只妖根本没敢起来。
刘姬低着头:“仙尊在上,之前我等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望溟峪仙尊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小的们计较。”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萧祭川不悦。
黑虎颤声道:“仙尊海纳百川,是我等唐突,还请恕罪。”
萧祭川揉揉眉心,被知道就是麻烦,立刻拉了温白钰的手腕就从屋子里出来。
温白钰脑子尚且盘旋着刘姬方才说的“溟峪仙尊”四个字,偶人似的呆呆走在外廊,直到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前。
“怎么不进去?”萧祭川轻推他一把。
正是傍晚,夕阳落辉照在廊柱上,温白钰忽然转过身看着对面的萧祭川。
男人的发丝像是镶嵌了金边,眉眼多了几分深远。
温白钰呐呐:“他们……怎么会以为你是……溟峪仙尊?”
男人神情一愣,继而嗤笑,“以为?”
温白钰抿了抿唇,视线紧紧盯着对方脸上,努力要在那张极绝的脸上找到什么东西。
“那你觉得谁才是溟峪?”萧祭川眸色微沉,向前跨一步。
原本他是不想再提从前,因为不想用上辈子的身份来干扰温白钰的情感,但听见他这么说,仍是心里不舒服。
温白钰本能的后退,背靠在房门上,唇瓣微动,没有发出声音。
“秦迟吗?”萧祭川冷笑。
温白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你这种傻子。”萧祭川捏起他的下巴,凝眸在他白皙脖颈,嗓音磁性暗哑,“我还知道你为了不让其他草木妖接近我,造谣说他们有毒。我还知道如果我晚上睡觉如果不抱着花盆,第二天你就会离家出走。我知道你喝了酒会扭着腰跳舞直到耷拉着两片叶子……”
一只净白的手掌捂住他的嘴巴。
“好了,别说了。”温白钰身体轻颤,红了眼眶。
萧祭川吻住他的掌心。
被那温热一碰出,温白钰吓得收回手,握着手腕发了好会儿呆,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祭川却道:“去收拾东西,到无妄巅我告诉你。”
听秦迟说完那些话,萧祭川便依稀记起来点零碎,大抵是觉得有意思才能记那么久,至于残魂的遭遇更多是靠猜测。
*
蔚蓝天空仙鸾翱翔,远处群山峻岭,近处湖面波光粼粼,对岸是一座仙宫,上书匾额“金光殿”。
这是温白钰曾无比熟悉的画面,他收回目光,认真听前方的人说话。
“卓厌封将你给的那缕残魂带回芈天门,可惜以他的修为根本无法修复仙灵,甚至因他错误的判断导致最后一丝残魂都险些消散。”
温白钰迈入正殿门槛的脚步一顿,虽然知道最后那缕魂魄会顺利投胎,可整颗心还是跟着提了起来。
“我无甚记忆,迷迷糊糊的在芈天门四处游荡,直到被什么东西给吸了过去,之后就在另外一个世界降生,后来我才发现是螟魔出生之地,是他们舍弃的那个世界。”
“是什么样子的?”温白钰不禁好奇。
“漫天黄沙,每日定点来袭的风暴潮,坍塌的高楼大厦,破碎的地表都爬满滕蔓,荒废的超市,蛇虫鼠蚁都能吃人,满大街的污染物,所谓螟虫,其实是那个世界幸存者最后自救的手段,被层层筛选出来的污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