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钰感觉到萧祭川突然捏紧他的手,想起薛怀信和慕容随狼狈为奸当日自己未对他说实话,心虚得不敢回头去看他的眼睛。
“他,他撒谎.......我从不曾咳咳咳,向薛兄,咳咳咳,要什么人。”慕容随刚吃下楼行风喂进去的疗伤灵药,药还卡在嗓子眼就迫不及待的出声辩解。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温白钰,咬牙切齿,“刚刚分明是他偷潜入屋内想对藜姑娘动手动脚,被我当场逮到,他急于脱困,用不知从哪里偷来的高阶法器砍了我的手。”
艳冷霜看向薛怀信。
薛怀信不敢与之对视,眼帘下垂,一脸痛心失望,“弟子原以为温白钰与其他妖不同,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看向艳冷霜,态度诚恳:“请艳峰主明鉴,那日弟子本想将温白钰带到演武场帮忙,好让他多与师兄弟们接触,焉知他路上多生怨怼,我不过说他几句,他便想用毒针扎瞎我,当时我师兄带着人经过,不少弟子都看见了。”
“你,颠倒黑白。”温白钰气急。
艳冷霜转身扫向身后围观的人,目光定在秦迟身后站着的武巍灏身上。
武巍灏看看温白钰,再看看薛怀信,喉结滚了滚。
“说。”秦迟突然开口。
武巍灏身体绷紧,垂首道:“确如薛师弟所说,杨师弟他们与我同行。”
“是啊,当时是那样的,我们都看到了。”在他身后,有几个弟子出声附和。
秦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结果如何都不重要。
“他们并未听我辩解,全凭薛怀信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温白钰简直要被这些无耻的小人气死,别人倒还罢,他决不能容忍秦迟误解自己。
“哦。”薛怀信抬起头,讥嘲:“当日那么多人在场,你为何不辩解?”
温白钰:“我当时体弱,且被武师兄阻断.......”
薛怀信:“可笑,你今日受我一掌能说这么多话,那日偏偏无法解释?”
因为当时没有萧祭川给自己充能。
可这样的话如何能当众说出?
人生在世,有时候就是那么多无可奈何的巧合。
温白钰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嗓子涌起股血腥味儿。
“就是就是!”慕容随趁机道:“而且你说我问薛兄要你们侍灵院的人,还对新入门弟子行不轨,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当着你的面说出来?难道不怕你告发吗?”
旁观众人越听越觉得薛怀信和慕容随说的有道理,还有武巍灏等一干弟子佐证,大部分人已经选择相信慕容随这边。
温白钰心中恍然——原来是料定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么。
过去那些受害者,应当和藜晓月一样,在睡梦中不知不觉侵犯,醒来之后纵然有感觉也不好与旁人说。
从来没有受害者。
所以慕容随根本无须担心自己说的话被他拿来揭发,又因为那些腌臜手段不尽兴,才把注意打到侍灵院身上。
温白钰知道自己说出那些话已经没有退路,形势越是对自己不利越是不能有一丝退缩,否则结局只能任人宰割。
他用力的将那一口血咽了下去,想到自己手里还握着的东西,索性一把扔地上,“戒指里面藏着药粉,可找人验一验。”
“正好,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我师妹,我非把他剁了喂狗不可。”佃虞鸳扶着刚醒来的藜晓月御剑而来,美丽的脸上酝满杀气。
落地时,藜晓月的身形晃了晃。
她脸色苍白,看上去有些虚弱,就不知是受伤未愈,还是药物所致。
普光峰峰主楚长歌双手拢在袖子里,垂着眼睫:“介儿,去吧。”
楚介应声向前,走到断手边蹲下。
慕容随的断手早已青白僵硬,楚介费点功夫才将戒指取下来,摸索验证一番,道:“并没有发现什么迷魂药粉。”
温白钰指尖轻颤,唇线压得发白。
楚介起身信步走向藜晓月,笑容亲和,“姑娘请。”
藜晓月伸出手。
楚介食指和中指搭在她脉搏上,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轻轻摇了摇头,“藜姑娘并无任何中毒迹象。”
“不可能!”温白钰不信,如果没有问题,慕容随刚才就不会想用那戒指对付自己。
“你的意思是,普光峰数万年传承下来的医术诊断不出来区区一点迷药?”楚长歌垂眸。
他的语调极其平淡,却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温白钰:“我要亲自验一次。”
“放肆。”从观众台上下来之后始终未发一语的秦迟忽然开口。
秦迟面冷如霜,不怒自威:“事已至此,当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