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争功名利禄的人,甚至更愿意到南山寺坐着看一夜的昙花,品一品秋菊的茶。
虽说从前的记忆越发模糊,但总好像有那么一个女人,曾经在每年的初春,都带着他去南山寺敲一敲钟。
只是如今离从前太远了些,虽说南山寺就在山郊的地方,可是这十多年里,他也确实没有再去看过了。
太公说小的时候他去那儿许过愿,要家人长命百岁和和美美,怎知第二年,宋晨和母亲二人就出了事儿。
那之后,他就再没想上过山了。
褚星河这么说,他一定也是用了心去查的,也许没有结果,也许那终究是个解不开的莫须有,也或许斯人已去,像是坏筝将军说过的话,并不想让他们这些人继续查下去。
可是依然有人因为他,因为那句“同路人”,去走那偏僻的羊肠小道。
其实,够了。
“殿下啊,我们临走之前,去南山寺求个愿吧。”
褚星河听了,转头看向他,难掩眼中的笑意:“那就按你说的来。”
宋清梦看着他这副样子,好笑道:“怎么也是龙子龙孙,就不能稳重些吗?”
“能啊,你给我个名分,我就稳重些。”
这人真是半句不离自己的目的,想要什么就整日里挂在嘴边,一副无赖样。
宋清梦想着,垂眸看向他的手道:“你这手又不疼了?”
“手疼和嘴贱有什么关系?你不答应我就天天说,反正你在我身边也走不远,若你反悔,我就把你抓起来,叫你整日在我身侧,哪儿都去不了。”
褚星河刚说完,宋清梦抬眸扫了他一眼,他就立刻闭嘴了。
一时间得意洋洋,差点忘了宋清梦是做什么拿的状元了。
除夕夜毕竟是一年最重要的日子,大楚的民风里又有请神一说,自然是怠慢不得,可赶上先帝去世的日子,不知过是不过。
得不到圣旨,也得不到礼部的令,一时间想庆祝的都不敢大张旗鼓。
礼部翻着日历算了算,最终把先帝下葬的日子定在了年后的第二月初,幸好先前工部见着陛下病重,就已经把皇陵建完了,若不是如此,也不知道这临近过年的几个大节该如何过呢。
说到这儿,近些日子还真有几件大事儿搞得人焦头烂额。
说巧不巧,大年三十守夜一过,年初一就是世子殿下的生辰,再过上半月,就是常罄恩入赘的日子。
虽说皇亲国戚的生辰并不一定要国库拨款,但世子殿下这生辰一过,就要同九殿下一并前去南海了。
其重要程度不亚于践行。
而且...常罄恩扒着算盘想到,也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喝上自家的喜酒,毕竟入赘是他到西沙,南海的战况紧急,只怕是此行一别,来日再也不见。
不过要同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儿比起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特别叫人担忧的。
尤记得不久前都彻办案,把裴易弄丢了,这一丢储君肯定会责罚下来,都彻免不了一阵责骂或是贬下两级。
他这官升的飞快,朝中官员没有几个服的,所以都想来看个热闹。
然而这热闹愣是叫人等上了一个早朝,没见着皇上。
你说这稀奇不稀奇?
就这么愣头青一般的等了半个多时辰,最后叫皇后娘娘出来将百官都遣散了。
要说朝堂本轮不到女人做主,但前些日子不是听人说秦沂那文章惹是生非吗?又听说世子殿下在徽文堂门前大怒了一场,打死了个搅事儿的人,还说同储君脱不开干系。
于是安国公借着这个梯子,当即便拍案道:“不给老朽一个交代,老朽便闭门不出罢了,左了都不受待见,任劳任怨这么多年被扣上个一事无成的帽子,谁敢认啊?”
大家都觉得简直是胡闹!
可是就在眼巴巴的期待陶文能做出什么事儿的时候,却发现,陶先生根本就没动动静,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算不上在意。
太学的学生听了闹停学,在金銮殿外跪上了一天一夜,身为祭酒,他也只是路过,看都没看一眼。
于是这群人就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想着撞破南墙罢了!干脆硬气的组了个什么组织,美其名曰匡正国事。
这边还没处理得当,三省是撞破了脑袋要见储君,结果乔柯带着大理寺的人一推开门,竟然发现,皇上没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常罄恩就不知道了,只听九殿下说,皇后娘娘情急之下找到了南康公主,却发现她同臧北的圣女玩在一起。
不知怎的,竟倒头晕了过去。
真乃国之不幸啊。
常卿落笔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