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就会看清那个人了?
萧鬼见他愣住了,一把手将严册拽起来,顺着窗户扔了出去,自己转身也跳了下去,动作十分得快,和当年偷包子的速度不相上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檐花的手里逃走。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他回过神,在萧鬼和褚星河见犹豫了一下,扒着将被烧到的窗户,捂住口鼻,一头扎了下去。
殿下,对不起。
报恩也要讲先来后到吧...
檐花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允许我短暂的,不做檐花,做个馒头。
听见着火的呼喊声,褚星河便知道不对劲,连忙掰开宋清梦搂住自己脖子的手,喊着檐花的名字。
“嘘”
“他走了。”
宋清梦的眼中映着火光,笑的比谁都狡黠,方才干柴烈火意乱情迷的样子消声殆尽,褚星河本正慌乱,忽然被推了下肩膀,扭到窗户,向外看下去。
“你看!钓到了!”
大火,尖叫,怒骂,马车的嘶鸣...
纸醉金迷的繁华之都在一夜沦为灰烬,褚星河望着宋清梦指的地方,其余人都在奔跑或者救援,只有那个人,站在废墟的对面,痴傻的笑着,却毫不突出。
因为,他一直都是那么笑的啊。
褚仲安的目光转向雅阁,在和褚星河对视的瞬间,将伪装尽数卸下,以一种戏谑又得逞的目光看着他,缓缓咧开嘴,嘴角扬起,仿佛撕裂一般的向眼角延伸去。
那是宋清梦见过最为骇人的面孔。
“殿下,钓到大鱼了。”宋清梦笑道。
褚星河不可思议的抓头看向宋清梦,檐花萧鬼和严册三人还没有走远,雁荡楼的火还在烧,他依稀听见梅茹安、都彻和几个熟人的声音,他们似乎在叫着他的名字,而他眼里只有宋清梦。
“殿下,你再看下去就要走火入魔了。”宋清梦玩笑道。
褚星河低下头,额头上因火而烤出来的汗险些糊了眼睛,就在他想问宋清梦打算怎么办的时候,便见他向自己伸出一只手。
“殿下,这次你还信我吗?”
褚星河愣了下,看向窗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雁荡楼修的如此之高,雅阁的位置又靠近“雁”的木雕,若是贸然跳下去,还要拉着一个人,不管是武功多么高深的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信我吗?
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他来不及细想,怕宋清梦做出些什么不顾自己的举动,收回手,还未站住,便感觉脚下的地板一震,褚星河知道自己的武功怕是很难逃了,刚想对宋清梦喊让他快跑,却发觉自己被抓住了。
他睁开眼,宋清梦跑的飞快,双脚腾空,褚星河被他带的向窗外跳去,如短暂盛放的烟花,燃起,又高高坠落,只自由了一刻。
两人搂在一起,一并从着了火的屋檐一起滚了下去,等到他双手撑地,爬起来的时候,宋清梦正笑着,咳出了一口血。
“宋清梦...宋清梦!!!”褚星河哆嗦着手,轻轻拍了拍宋清梦的脸,得不到回应。
附近离得近的大官听说雁荡楼着火了,九殿下和御史中丞都在里面,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前来救援。
正愁着木梯爬不上去,房檐又都起了火,不知如何是好,就见一个人搂着另外一个人,一同从小二楼的雅阁里面滚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他们还没搬开那些残骸跑过去,便听到褚星河那声巨大的怒音,有几个管辖这片地方的小官当场便晕了过去。
是问谁人不知道宋清梦是谁?
安国公站在不远处,听见谁喊着自己嫡外孙的名字,一把年纪了横冲直撞的扎进人堆里,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扒开最大的一块断木来,只看了一眼,褚星河和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宋清梦。
登时,脚一软,摔在了地上。
“咳咳...”宋清梦听到声响,疲惫的半睁开眼,抬手用力拍了拍褚星河的后背,嘴唇一张一合,几乎无声的说道:“我没事。”
他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甚至没有看到太公安国公就倒在他不远处的地方。
他只记着要保护褚星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