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岳大脑飞速运转，他万万没有想过贺知明原来不是半人半妖。

二人在屋内面面相觑，小狗则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屋外贺锦歌和下属的对话还在继续。

贺锦歌沉默了片刻，告诉了下属答案。

“……是。”

下属并不惊讶，说：“我明白了。”

下属并没有追问贺锦歌阿明的生父是谁，二人只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一刻钟过后，下属再度开口了：“这孩子体内的妖力和神力互相纠缠，他如今年岁尚小，如此稚嫩的身躯很难承受住两股强大的力量，现如今只有族中的赤尾珠能够救他，所以公主，回去吧。”

“……”

贺锦歌哽咽一瞬，说：“……好。”

她何尝又不知道阿明的情况呢？但她觉得自己一人也能助他，这三年来，她日日将自己的妖丹取出削出一点粉放入羊奶中再喂给阿明，这方法一开始还是很见效的，到了后面效用就越变越差，为了阿明，贺锦歌只好继续加量，可这也让她意识到了这并不是长久之法。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在以极快的速度变虚弱，这样下去，她根本就是什么也护不住。

-

屋内，寄岳凑近小小的贺知明，问他：“这事儿你知道不？”

贺知明眼神复杂，目光同样带着和寄岳一样的不可思议。

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寄岳尴尬一笑，说：“看来你也不知道。”

估计只有没失去记忆前的光寒仙尊知道了。

可惜，贺知明还未恢复记忆，二人只好在屋里偷摸蹲着听屋外二人的谈话。

两人期待地趴着门，想再听一些，结果他们不谈了，贺锦歌似乎还准备进屋。

听到脚步声，两人一狗如临大敌，贺知明赶紧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回去原来的地方，拿起拨浪鼓在那甩着。

寄岳和狗慌里慌张走了半圈，才想起来这人压根儿就看不见自己，顶着贺知明奇怪的眼神，寄岳默默蹲在了他的身边。

贺锦歌回来之后，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嘴边漾起温柔笑意，蹲下来揉了揉阿明的脑袋。

十分巧合，贺锦歌刚好蹲在了寄岳的旁边，寄岳转头看向贺锦歌。

女子很美，朱唇皓齿，气若幽兰，但再仔细一看，寄岳看到了和以前幻境中不一样的东西。

女子一双美目里的温柔缱绻中多了几分疲惫，初见之时的轻灵之气也减少许多。

寄岳一怔，心绪难平。

贺锦歌将阿明抱起，坐在床边，轻声细语地和他说话：“阿明想不想去见外祖父外祖母？”

阿明桃花眼里映出美丽的女子，他不明白这陌生的词，只跟着重复：“歪猪父歪猪母？”

贺锦歌失笑，说道：“不是歪猪，是娘亲的娘亲和父亲。”

“哦……”阿明垂下头玩手里的玩具。

贺锦歌见阿明没兴趣，便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边喃喃道：“我本再无颜面去见父亲母亲，没有资格回去，但这一次……”

贺锦歌垂首看着自己小小一个的孩子。

内心暗暗作了决定。

-

第二天，贺锦歌就收拾好了包裹，带着阿明出发了。

二人坐在马车内，下属则坐在外部赶路。

马车里，贺锦歌脸色说不上好，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这是贺锦歌第一次带阿明离开此间小林，阿明对一切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