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人的修行方法,不仅只划分到人,好人有好人的,坏人有坏人的,男人有男人的,女人有女人的;畜生道能修成妖;饿鬼道自然也有修行的法门……大多是邪道。
万物皆可修行。只不过修行的最终彼岸不一样而已。
池落问道:“它也是杀死孙翔的罪魁祸首吧?”
邬郢:“是的。我要带它回去复命。”
池落眯着眼睛问道:“无间地狱的恶鬼跑到人间来,只有你来捉他……你那八个兄弟怎么没来?哦~你是想独占这个功劳?”
黑雾从邬郢衣袖下摆等处冒出,他生气了。为什么生气不言而喻,他的想法被池落看穿了。
“所以你是想拿小鬼来引它出来?”池落毫不留情拆穿他,“还特意给小鬼安个罪名。”
邬郢想回冥府查查池落的八字,看看这王八蛋是不是跟自己犯冲,每次见到他都要被气个半死,“池落,你的要求我做到了,小鬼可以自行去冥界转生,恶鬼我带走,咱们两清。”
小鬼半边身子上有一排火燎一般的红褐色圆洞,是怪物隔着金光“咬”出来的。他抽搐着,魂魄不稳定,看样子离魂飞魄散不远了。
池落:“小鬼这个样子恐怕到冥界前就魂飞魄散了,我听说你们鬼差有方法能修补魂魄,你救救小鬼,我让你带这怪物走。”
三番两次被池落拿捏着谈条件,邬郢杀了他的心都有,但邬郢没有讨价还价的心情,若是能把无间地狱的逃犯抓回去,是一件极大的功德,说不定可以去神荼大人座下任职,不用再出外勤了。
“修补魂魄需要冥界有修行之人的血,也就是像我们这种冥界公职人员的血……但给了他血,他就不是普通魂魄,不能再去冥界……长期逗留人间,你确定能一直护他周全?”
魂魄不能去冥界,就等于跳出了轮回,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也不会魂飞魄散,只是鬼魂无故逗留人间,遇上的鬼差都有权利斩杀。
但现在不救,他也活不了。
左右都是一死……先救了再说!
池落摸摸小鬼的脸蛋,小鬼虚弱地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又委屈地盯着池落看。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来了人间,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活埋进土里,什么都不知道就受了这么多苦……
“我会保护你的。”应了池落初次遇见小鬼,为他超度时说的话。
“我和你有缘。”
邬郢伸出手指,指尖流出一滴黑血。他是鬼差,鬼血阴气极重,却能滋养普通鬼魂。只需一滴,就能修补挽救小鬼。
小鬼吸收了他的血,身体上的咬痕便消失了,只留下一排浅浅的疤。本来只是初生婴儿大小的身体也长大了不少,看着像活人三岁的小孩。
池落见小鬼活了过来,笑道:“谢了啊!邬大人!小鬼,是邬大人救了你!快叫干爹!哈哈哈哈!认了干爹,以后就不怕别的鬼差来找麻烦了!”
“干……干爹……”小鬼乖乖地叫了声。
邬大人黑雾骤然腾起,像碰到瘟神一样,恼羞成怒推开小鬼,吼道:“池落,你我两清了!冥王帝君英明,保佑我他妈的再也不会遇见你!”
邬郢走后,池落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你看他那个吃瘪的样!”
于苍染算是看明白了,池落这个人一点亏都不能吃,别人吃他一点,他必须连本带利地当场讨回来。
“诶,逼得邬郢那家伙爆了粗口,我厉害不?”池落滚开心了,坐在床上抬着头看于苍染,他笑出了眼泪,漂亮的桃花眼水汪汪的,天生的笑唇嘴角弯弯,期待地盯着于苍染,像一只求夸奖的小狗。
于苍染被他的笑感染了,也笑了,“嗯,厉害。你不生我的气了?”
池落得意忘形,把这茬儿给忘了,于苍染不提还好,一提就必须得拿拿劲。眼一翻脸一拉头一扭,去抱小鬼,不理他了。
于苍染无奈道:“哎,罢了,反正都是梦……”
他和池落的身体还躺在床上,这诡异的一幕让他想起池落帮狗蛋儿受惊时说的生魂离体的话。
“真的是做梦吗?”他喃喃道,“那我为什么躺在床上?哪个才是我?”
池落耳朵很尖,听见了他的话,跳下床站在他旁边,指着天花板说:“是做梦啊。不信你看上面。”
于苍染下意识抬头看天花板,突然后腰一疼,感觉腰椎都要被踹断了,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身上暖暖的,窗外日头高照,阳光正好照在他头上身上。
池落在他旁边睡得四仰八叉。
他捂着脑袋坐起来,头也疼腰也疼,浑身哪哪都疼。
“怎么回事?”屋里一片狼藉,地上桌上都是空酒瓶,韩浩缩在沙发上,地上还躺着个于苍染认识的人,单权。
“起这么早干嘛?”池落一把把他拽回床上,然后搂住他的脖子,身体贴了上去。
两人贴得太近了,近到池落那小巧的鼻尖蹭到了他的下颌,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脖子上。
“嗯~再睡会儿……”这句话近在咫尺,沙哑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他姿势太豪放,腿一抬,搭在于苍染大腿上,腰又往前拱了拱,恨不得趴在于苍染身上,贴到近得不能再近。
于苍染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有洁癖的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推开身上这个潦草的男人,而是担心他衣冠不整会着凉,小心翼翼地把他卷到胸口的衣摆往下拉了拉。
衣摆被压着,他扥了一下没扥下来,不小心摸到了池落的腰。
那温腻紧实的触感让他猛地缩回了手。
“小于总……您醒了?”韩浩听见了动静,摸到眼镜戴上,被床上两人暧昧的姿势吓得不轻,嘴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于苍染:“……”
池落被强行唤醒,缓了半天才成功开机,睡眼惺忪地总结道:“昨天我给你按摩了一下,你太累了,半截就睡着了。”他指着于苍染说,又指指韩浩,“然后他来找你,见你睡太死,就没叫你,跟我说了说这一周你们在华京干的事。”
“单权儿说要跟我住,半夜过来的。”
“酒是韩浩买的。”
“我们三个都喝多了。”
“还有问题吗?”
“有。”于苍染麻木地问,“我的腰为什么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