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立刻察觉萧孟允的动作,想到萧孟允陪他在医院待这么久,急忙问:“耳朵不舒服吗?”
“没事。”
[明明有事。]
萧孟允居然抽空想到个冷笑话,明明有事,萧孟允没事。
[都怪我,帮不了忙就算了,还总给孟允哥添乱。]
时希实在太好懂,心情不好,连带心声也跟着低落。
正难过失落时,时希嘴里忽然被塞了颗糖果。
薄荷味,提神醒脑。
“孟允哥?”
“我真的没事,小时先生吃颗糖,别难过了。”萧孟允熟练揉时希脑袋,“先安静一会。”
“我刚才挺安静啊。”时希不解,开玩笑说,“难不成孟允哥能听见我的心里话?”
萧孟允:……
时希说完立马否定:“哈哈哈,肯定不可能,我们要相信科学,超能力什么的不存在。”
萧孟允:……
你穿书,我重生,是不是可以稍微相信一点玄学呢?
“孟允哥,我是不是太吵了?”时希捂住嘴,“我接下来保持安静,孟允哥如果不舒服就睡会,到家叫你。”
“心里话说了什么?”萧孟允故意问。
“没什么。”时希弯着眼睛,“保密。”
[比如,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穿书成为小炮灰。]
[再比如,小炮灰要给大反派准备生日惊喜。]
萧孟允心道,真是抱歉啊,让你的秘密全都在大反派面前无所遁形。
生日惊喜吗?
如果时希不说,萧孟允还真想不起来自己生日快要到了。
十六岁之前,他家没有庆祝生日的习惯,每年到生日那天,唯一不同的是妈妈下晚班回来会给他做一碗卧了两颗鸡蛋的长寿面。
而他会用打零工攒的钱给妈妈买样不算昂贵的首饰。
后来回到萧家,他的生日宴总会办得极致盛大,实际这些宴会只是生意来往的场合之一。
等妈妈和爷爷相继离世,萧孟允没再办过生日宴,只当那是寻常一日。
可惜萧苏玥和他同一天出生,他又高调得烦人,让萧孟允想忽略都难。
时希察觉出萧孟允的情绪变化,小声说:“过段时间都会告诉你,孟允哥,别不开心。”
“小时先生,我很好奇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萧孟允道,“这么容易生气难过不开心。”
时希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你呀,你的一点点情绪变化对我来说都特别重要。”
萧孟允心想,甜言蜜语不要钱往外冒,时希从前对其他人也这样说过吗?
“行,不能说你的秘密,那我们接着聊聊见义勇为吧。”
时希立刻变成小苦瓜,不都说完了吗,怎么还没过去?
“其实我受伤了,好疼的。”时希逃避道,“我需要先睡一会养伤。”
萧孟允把人拽起来:“哪里受了伤,刚才在医院那么久都不说?”
[哈哈哈,我就知道卖惨有用,孟允哥这人嘴硬心软。]
时希把右手伸到萧孟允面前,他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腹有两三道细小的伤口,光看外表,似乎马上要痊愈了。
[下午上课被书页划破了。]
[今天受的伤怎么不能算是见义勇为的伤呢?]
[反正孟允哥也不知道嘿嘿嘿!]
萧孟允无语,你还给我嘿嘿嘿!
他捏捏时希受伤的手指:“很疼吗?”
[疼疼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时希眼泪汪汪道。
车上有急救箱,萧孟允取出药品和棉签,仔细为时希处理那几道即将愈合的伤口。
时希可怜巴巴脸。
“很疼?”
[其实没那么疼!]
[我刚才装的,哈哈哈!]
[心软的人容易上当受骗。]
时希上辈子身体差,二哥那时偶尔会开玩笑说他全身上下只剩头发丝还算健康,每次都被大哥和姐姐追着揍。
时希笑眯眯看他们打闹,心想二哥说错了,他马上要开始化疗,很快连头发丝都不健康了。
因为疾病缠身,他早习惯时刻生活在疼痛中,对疼痛的阈值很高。
来这里之前,他身上到处都是大小手术留下的痕迹。
就手指上这点破皮,对时希来说连伤口都算不上。
下午手指流不少血,谢知大呼小叫,瞌睡都差点吓没。
时希只是抽张纸巾压着伤口,见它不再流血就没管。
可被萧孟允用关心的态度询问,时希下意识回答:“疼,特别疼。”
来到这个世界后,大概是身体保护机制开启,时希刻意很少让自己想起从前。
他只当是做个有些长的梦,等梦醒来,他就能回家。
今天在手术室外待太久,医院里熟悉的气味勾起时希心中埋藏的记忆。
[原来等在手术室外是这种感觉。]
时希每次做手术,无论家里人多忙,都会提前调整工作抽出时间过来陪着他。
只要他睁开眼睛,一定能看见某个家人守在病床旁。
[我和刑澈甚至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忍不住担心焦虑。]